“可是我话也说出去了。”
她苦思冥想了好会,“算了,既然如此,那也不要多想了。”
阿元闻言不由得一惊,只听她道,“反正说都已经说了,我也不能到他跟前说,方才那话都是说笑的。而且现在和他说也已经晚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何况凭借他的容貌和身姿,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吃亏。”
阿元目瞪口呆,却也无话可说。
谁也不会让用一个大好青春年华的女子,不和男子往来。就算是寡妇,哪怕带着孩子,都还能改嫁给年轻男人。
男欢女爱,在时风里更是天经地义的事。就算亲生父母最多只能管婚嫁,至于私下往来,也是管不住的。
哪怕是官府,每年上巳,都要主持年少男女相奔,期盼能多多繁衍人口。
“女郎都如此想了,那也就这样吧。”
阿元想起齐昀的出身年纪,原先的愁绪消散了大半。
“长公子出身相貌皆是上乘,也是不错。这世上好多男子别说出身,就连长相齐整的都不多。”
阿元震惊纠结过后,稍稍想想,觉得也不错,“女郎年少姿容靓丽,比起那些出身不高样貌平庸的男人,那还是长公子吧。”
就算成不了,日后回想起来,那也是好的。样貌丑陋的男人,别说来往,就算是回想一下都是惊吓。回头恐怕连着几日饭食都吃不下。
春日里的白日比冬日里要长了点,不过有限。晚膳过后,没过一会,外面就天黑了。
阿元和婢女一块儿守着晏南镜,打算说一会儿话,就服侍她睡下。明日天亮就又要启程了,若是休息不好,怕路上受不住。
婢女们是后面才到她这儿的,知道她不清楚北面这边的事。所以特意挑出一些家乡里的风土人情和她说说。晏南镜脾气很好,也不讲究什么尊卑,所以婢女们也不用担忧自己不慎说错了什么话,会被责罚。一时间帐子里欢声笑语。
正说着,外面传来动静,阿元不由得往外看了看,见着帐子外有火把的光亮在动。
“长公子来了。”
守在帐前的卫士回身过来小声往内里禀报。
夜间寒气重,阿元看了一眼那边和婢女说笑的晏南镜,自己起身出了帐子外。
走了几步,就看见了齐昀伫立在那儿。他身后的亲兵手里高举着火把,照亮了他的面庞,哪怕是想要当做看不见都难。
阿元对插着袖子过去,对着齐昀就要行礼,齐昀抬手示意她起来,“知善如何了?”
晚膳之后,他想过来,想要从她的口里清楚得到她肯定的话语。那股冲动如同烈火烧身,烧得他几乎片刻都不得安宁。
她临走时的那话,分明就是要他坐立不安。她得偿所愿了。
“女郎一切都好。”阿元迟疑着,“时辰不早了,长公子这是来探望女郎的吗?”
齐昀唇张合两下,最后所有未出口的话语化作一声叹息,道了一句不是。
“我听说她最近夜里睡得不好。”
阿元一惊,这段日子入夜都是她守在女郎身边,那些婢女她信不过,都是打发到屏风外守门户,也不知道面前的人是从何处得知的。
“这是新得的羊乳,已经让庖人煮热了,特意送来,饮用之后可以养身。”
说着他把手里提着的漆盒递了过去。
阿元双手接过,低垂着头,听到齐昀问,“她提过我么?”
阿元垂头下来,“女郎提过长公子。”
这句话还没有论真伪,就已经让他开怀了,齐昀心头的不忿顿时全都消弭,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满足。
他心满意足的颔首,道了一声好。
齐昀抬头看了一眼近在迟尺的帐子,“阿媪回去好好照顾她吧。”
说罢他也不看阿元满是惶恐的俯身,径自转身离开。
阿元抬头见着他离去的背影,提着手上的漆盒,回了帐内。
她把内里还滚热着的羊乳取出来,递到晏南镜手里。
晏南镜见着阿元双手呈上的热羊乳,忍不住多暼了阿元一眼。阿元也不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帐外,不言而喻。
她眨了下眼,低头下来将热羊乳一饮而尽。
第二日天才亮,众人忙活着把行帐等物收拾好,再次出发。
晏南镜听到车外有马蹄靠近的声响,她把车簾掀开,见到齐昀在马上。
“昨晚上睡得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