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给她在隐蔽地方放了个胡床,供她休憩。
这田猎完了还有宴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果然坐在那儿腿脚都有些麻痹的时候,有宫人来,说侯女要见她,让她过去。
晏南镜跟着宫人一路过去,不得不说,皇家园林真的壮阔。时不时见到豢养的麋鹿在草丛里吃草。
芳林苑不仅仅有供天子游猎的山野,还有宫室。宫室修筑在高台上,看过去只能见到小小的飞扬起来的檐角。
她一路过去,被宫人引到一间宫室里,只见着齐孟婉躺在内寝的卧榻上,身上有酒味。
齐孟婉醉了,两手在身前乱划,晏南镜赶紧过去,一把扶住她,免得人从卧榻上滚落下来。
齐孟婉信不过那些宫人,醉酒之后只让跟着一块从邺城来的人近身。
晏南镜让那些婢女给她把脸上和手擦拭干净,又喝了点汤药。守着人睡着了,她才起身往外走去。
这一处的宫人并不多。她到一个人少且隐蔽的拐角处的时候,暗处伸出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径直把她带了进去。
她的背抵在墙壁上,手腕被面前的人紧紧的握在手掌里。
齐昀面上酡红,气息里全是浓厚的酒气。今日宴乐上用的酒是葡萄酒。酒气里弥漫着葡萄的果物香气。
他喝了不少,晏南镜能够那感受到他身上滚热的混着葡萄气味的体温。
齐昀眼眸垂下,手掌紧紧的握住她的腕子,气息炽烈。
第077章
齐昀喷出的气息灼热,带着葡萄酒的醇甜。烫人的厉害。
晏南镜不自觉的往背后靠去,背脊完全贴上了墙壁,背后已经无路可走,也无路可退了。
“长公子你喝醉了。”
她轻声提醒道。
齐昀闻言,抬头看她,他酒水应该喝得不少,面颊连带着眼尾都起了深深的酡红。他醉酒之后,眼里泛起粼粼春水,平日里温和的眼睛在那两汪水里莫名的有些凌厉。
“醉了?”他有些好笑的把她的话语复述一遍,他摇摇头,紧接着微微颔首,“可能我是真的醉了。”
“既然长公子知道自己醉了,那赶紧放开。我好去叫人过来搀扶长公子去休息。”
齐昀闻言,垂首笑了一声,“你很不喜欢我?”
他望着晏南镜的眸色沉了下来,“长公子醉的厉害了,”
“长公子现在的举止不妥,长公子可知道?”
他垂首,他身量高大,比她还要高出几乎一个头颅,他不用什么多大的动作,头颅伏下来,就轻易的把她困在身前。
“知道又如何?”
晏南镜抬头径直和他相望。芳林苑天子来的不多,所以这处宫室里除却必要的内侍和宫人之外,没有多少人。所以此刻也没有从旁路过,发现他们两个躲在这里。
他话语里夹杂着浓厚炽热的气息,“你想要留在宫里吗?”
晏南镜蹙眉,只听他继续道,“孟婉和我说,她想要让你留在宫里助她一臂之力。你怎么想的?”
晏南镜目瞪口呆,她之前见到齐孟婉跑到他那儿说话,回来的时候齐孟婉满脸害怕。但是她没料到竟然是说这个!
“我没想要留在宫里!”晏南镜慌忙道。
即使她知道齐昀对自己有情,她也没有多少把握,在家族荣耀前,她能有多少分量。她可从来不会高看自己在齐昀心里的份量。
“我没打算嫁人,谁也不打算嫁。不管是正妻还是妾室,全都没有考虑过。不然阿兄也不会向君侯要哪个恩典。”
他静静的望着她,灼热气息如旧,但没有了方才开始的暴躁,过了小会,他唇角牵出个颇为古怪的笑,“哪怕是陛下,也没有这个想法?”
“方才宴乐的时候,陛下提起你了。”齐昀的头颅垂得更低,整个人几乎也往她那儿迫过去。
“我和天子相处过一段时日,对于他是个什么性情大致有些了解。他这人对朝政有兴致,对打仗以及平定天下有兴趣,对女子的兴趣不大。”
这实在是一个合乎那些儒生理想的君主,一心为公,对女色并不在乎,也不在意。
“可天子问起你了。”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哪怕是天子,也是个男人。男人哪里不知道男人的心,一个对女色不甚有兴趣的男人,问起一个女人来。这里头到底是什么缘故,不言而喻。
“我和天子只见过两面。现如今天子样貌到底是怎么样,我都不知道。我留在宫里做什么?这宫里的女子已经够多了。”
她说完伸手想要挣脱开,然而他的手依然紧紧的握在手腕上,不仅没有半点放开的意思,看着似乎比刚才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