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心护人周全,从开始直接让几个亲兵护着,又或者安排等在其他地方,不管如何都不会发生。
这长孙看似和气,可在这上面,满是冷情。就算女郎们年岁小看不出来。她们的父母可不蠢,哪里真的放任女儿傻乎乎的去暖他的心肠?
袁太夫人去看晏南镜,少女生得一张引人注目的明媚面庞,但此刻她眨了几下眼睛,露出点焕然大悟,“我说呢,难怪长公子明明是有一张好面孔,却周身没有爱慕他的女子。”
太夫人年岁大了,就喜欢看年轻女郎们脸上生动的神情,以及带着稚气的话语。光是看着听着,似乎自己也被这股年少的心性给感染了,回到无忧无虑的年少时候。
跟前的少女,知道点到为止,不会聒噪的一味追问。说完这一句,就没有再过问齐昀的事。
太夫人看她神色平静,眼里的光是纯澈的,看着对什么事儿都不往心上放。
“你不想知道他的事了?”
晏南镜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太夫人说的是齐昀。她对这位兴致不大,对他的私事更是没有半点兴趣。听完太夫人的那个故事,她没有太多感想,只是觉得故事里的那个小姑娘笨。
男人真的喜欢的话,只不会舍得让她追逐那么久。男人这东西,其实没什么耐心,只要喜欢了,恨不得立即定下名分。根本不会等那么久。
只是可惜年纪小,不懂这个道理,去追逐不爱自己的人那么久,最后白白挨了一顿惊吓。
“长公子的事,不是小女子能随意刺探的。”晏南镜知道太夫人想看什么,垂下头话语里满是不好意思。
太夫人活的时间长,什么看不出来,见着她的模样,就知道她对长孙没有那个意思了。
她也就想要看看长孙的笑话,这孩子看似温润平和,其实性情过于冷情。对于上位者来说是好事。
对于军情政事,应当有洞若观火的耐性和定力。对于臣僚该有的人情要有,但也应该奖罚有度。
不过做人还是得有情,若是太过无情,倒是不妥善了。
袁太夫人似乎感觉到什么,不过齐昀不和她说,她也乐得在一旁看着小辈们打打闹闹。
“劳烦你了,赶紧去外面歇着吧。”
内寝里点了过于浓厚的熏香,袁太夫人闻着还好,晏南镜这儿就有些头晕。
她赶紧到外面,袁太夫人身边的秦媪出来,让婢女给晏南镜送上温热的蜜水。
蜜是槐花蜜,用温水化开了,甜香里还有槐花的香气。
“女公子劳累。”秦媪的容貌看着比袁太夫人要年长一些。说话也是和风细雨的温和。
晏南镜没有那个兴致去管人家究竟是不是真心,反正只要明面上,大家都过得去就好。
“多谢阿姆。”她屈膝对秦媪微微一屈,这才把婢女手里的漆卮接过去。漆卮中的蜜水温热,入喉很好缓解了疲惫。
“女公子不必言谢,女公子也是家里父兄仔细照顾长大的,离开兄长留在这儿。于情于理我等也要好生照顾女公子的。”
晏南镜把手里的漆卮交还给婢女,对秦媪羞涩笑,“能为太夫人做事,小女深感荣幸。”
嘴里的客气话有些生疏,可是眼底里全是光。
秦媪言语里更是放柔了几分,“当在自己家就好,太夫人性情和善。不必太过小心。”
晏南镜悄悄的嗯了一声,轻轻点头。又抬头对秦媪笑。
喝完了蜜水,她到庭院里稍微晒晒太阳。对于邺城来说,日头是个好东西,除却夏日里之外。
日头比昨日的还更有力度,晏南镜人在日头下面,感觉到比昨日更甚的暖意游走在浑身上下。
她正站着,好些脚步声由远及近,从廊道的那头往这里一点点的过来。不多时,她看到一群仆妇簇拥着个年岁比她还要小的少女往这边来。
那少女隔着人,往庭院里看,和晏南镜四目对上。
少女一身靓丽的华锦袍服,头上一对金步摇在发鬓上熠熠生辉。
那一行人缓缓过来,少女停住了步子,抬眸看向她,“你是何人?”
晏南镜还要做事,不喜欢身上衣饰繁琐,所有能不戴的统统全都丢到一旁,浑身轻松。
她身上衣袍用料式样,和婢女完全不同,不至于被人认作婢女,可是不着妆饰,和贵女又牵扯不起来。
晏南镜知道面前这位少女应该是齐侯的女儿,她得体一笑,“我是长公子请来的。”
少女听后神色微变,眼里是掩饰不住的讶异,“兄长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