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钟卫阳转过身来,就见到那站在出口的钟封岚,钟封岚面色不悦:“日后在钟山,这邪术,莫再用了。”
说完,钟封岚一手拍在身侧石壁之上,原本平静光滑的冰面,竟然开始肉眼可见的融化起来,那尸体之下,一条溪流显现,尸体缓慢的融入蔚蓝的溪流之中直到最后完全看不到踪影。
河流冰封,碧水寒窟。
第二章 求仙
邹城,早雨。
一年轻男子,一个算命摊子。
众人忙避雨不及,此男子则是乐得其中,连连摇着手中铃铛,有些发疯的跳着舞步。
“天灵灵,地灵灵,急急如律令!”
在临近茶馆,两位看客对坐,手中清茶飘香,桌上,小炉燃光。
“这人,已是第几日这般于雨中喊咒了?”
“从店里伙计的话里来说,已是半月有余。”
“可有成效?”
“莫说成效,此人所做,就是雨中寻涸,怎么可能成,路边捡个破书,就以为自己有请神之能,可笑可笑。”
说完,两人便笑颜碰杯,喝下那飘着热气,有些烫喉的清茶。
滚烫过舌,引得两人不住啧叹。
雨珠顺着男子的发梢额间滑落,视线朦胧,身体冰冷,僵硬的手指已经不能弯曲,但是他坚持继续。
而在不远处的破屋子里,一个咳嗽不断的女孩则是附在墙边。
透过雨帘那个男子看到了在不远处破屋中的女孩,他用尽气力,笑的纯正热情。
“远游仙人,驻足尊听,卑民所求,无怨无灾,上叩天音,下寻地铭,天灵地灵,急急如律令。”
随后又是一阵杂乱但又不断重复的舞步。
看客看那男子雨中舞动许久,也是不禁感慨道:“世态炎凉,这穷人若是得病,七凑八凑的寻了郎中看病,到头抓药的钱也是凑不齐的。”
“可不是,也就只能把期望托于神仙。起舞请神,又有几人能成?”
却没说完,那窗外的雨滴便也断续。
直到最后就做几滴沾檐。
梅天笑停住舞步开始收拾起那被雨水冲的歪七扭八的摊子。
“是你?”
梅天笑在听到那回响不断的声音,拿起黄布的手在发抖。
“是我。”
……
钟雪响,梅花落,一身漂泊,可错可错。
南山崖,北海封,一生流失,无过无过。
“钟子期,你可知你所行之事,你这是在和你的同门作对,你这是在和所有仙家神人作对!”
钟涣秧,血染长衣,断臂啮齿,一手执剑,剑指云天:“吾一生,望明雅长道,学公平仁义,所行之事,无愧于心,无亏于世!”
就在涣秧说完一切,一柄柄长剑便如飞羽般漫天落下。
最后,浑身折白的钟涣秧跪倒在地,他的胸口与双腿不断涌出鲜血,他弱力擦着嘴角,透过那嘴边穿过的沾血剑片,看着自己落魄面容的倒影,钟涣秧嘴角颤抖:“无悔,无过……”
顿时,钟涣秧身上白剑尽数崩裂。
“钟子期!”在一阵胜过一阵的怒喊之中。
钟涣秧浑身泛光,却在将要爆裂之际,一柄黑刀直刺在钟涣秧额间。
钟涣秧难以置信的看向眼前阻止自己同归于尽的人。
“无咎?!”
绝望,慌张,愤怒。
钟涣秧眼球颤动,血色泪水从那眼球之中漫出。
“啊——啊!”
血染长衣的男子就此化为粉芥。
钟涣秧,仙门记载,江湖恶徒,仙门之耻,钟家除名删籍之辈……
……
话说这邹城黄梅时节的春雨,如同蛛丝挂梁般缠人。
大雨之后难免小雨不停,小雨之后,也难保大雨不来。
这不,就在梅天笑收拾摊子的时候,那细细雨丝便又下了起来,挂人发丝衣袍,悄然沾湿眉眼。
梅天笑怀着满脸的期待,可是就在转身之时,那期待便被恐惧一扫而空。
回头见的不是别人,是这邹城其一的子钱家打手,赵二虎。
赵二虎揉着手腕,看那一手拿着黄布一脸含笑的梅天笑,眉毛紧皱:“喂!姓梅的!有些天没见,没想到你借钱就是来这开算命摊子,捡到个假书就以为自己能算命了!?还钱!快点!”
梅天笑还是保持着经典的迎客笑容道:“大爷,你看,我这也没得营生,哪来赚钱?!”
赵二虎一听撸起袖子:“好!没钱是吧!我就打断你的腿,让你到茶馆那给我爬着讨钱!”
说完,赵二虎对着梅天笑的头就是一个抡拳。
梅天笑一见,连忙蹲下身子,捂着头,像是早已预料到这个拳头,早等在那挨打。
“多少钱我给了。”
人未见,声已闻。
一柄长剑闪身而出,紧紧贴在那赵二虎的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