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可以给你弄上半桶。”
“等等,还是先给你烧了纸,再来弄水吧。”
过了溪流,是向上的路,我又爬了百米远,渐渐地听不到周围人群的声音。
“梁从容,是不是走太远了,你这条路已经不是主干道了。”
“我有你,怕什么。”
这话说完,就没听到他在劝什么,我又问道:“你想在哪里打款?我觉得这里清净些,没人踏足环境更好。”
“就去上游的溪岸,那里有一处开阔的地方,方便你烧。”
狭窄的道路又走了几十米,就像姜深说的豁然开朗了。耳边溪流潺潺,时有虫鸣鸟叫声,我满意地叉腰。
“真是个好地方!赏你金元宝。”
“谢主隆恩。”
在树荫下一坐,我拉开桶子,把包里的元宝拿出来扯开。姜深将火焰隔绝,热浪就冲击不到我。
给他烧完包里所有的金元宝,我一点汗水也没出,身体还很清爽。
将灰烬清理掉,我拎着桶子蹲到水边涮一涮。
“梁从容,抬头。”
姜深喊我时,我手里还捏着桶子边缘泡在水里。
我昂头去看他,透明的少年将手指划过天空,水中凝起数道水流向着天际交错盘绕。
这样神奇的景象简直就是超能力,不亚于当初师兄影响路灯给我带来的震撼。
四散的水滴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聚拢或是消散,都在姜深的控制中。
一个个小巧的水泡泡在我周边漂浮,我戳破几颗,笑得合不拢嘴。
小时候要有这个玩,肯定不想回家的。
一条水环将我围绕住,我好奇地伸手点一点,还是水的质感,没有任何改变。
“看来我可以变成水娃喷水。”
“梁从容,桶子被冲走了。”
“哎哎哎——你也不帮我拦一拦。”
姜深故意没帮我,桶子顺水下去,我就穿着凉鞋踩水追上。我顺势用桶子舀水,朝着他身上泼去。
这是没有杀伤力的一招,而姜深的反抗就厉害多了。
我被水里的水草锁住脚踝跑不了,他控制着水,像花洒一样将我从头淋到尾。
“你这样玩,我怎么搞得过你。”把脸上的水珠抹掉,我又泼他两桶水。
“谁让我是阿飘呢。”
“我要克扣你的金元宝噗——”
水直接拍我脸上,再开口都怕把水喝下去。我这一路踩着水和姜深玩玩闹闹,他还顺便帮我捞了虾蟹。
傍晚回去时,他把我的衣服也弄干了,就剩下发尾还有点湿润。
这一桶的虾蟹也是他拎的,看起来是我在拿,但只是做个样子。
梁晟晟看到这半桶收获,下巴都要惊掉,“姐你在哪里找到的,用网子捞了?下药了?”
我随便往山里指着,“就挺多的,到处搞,运气好吧,也许是你深哥保佑。”
“神经,忽然说深哥。这种小事他怎么保佑!”
“怎么,只准他保佑你考试,不能保佑我抓螃蟹?”
第039章
夜里繁星满空,家里人都坐在后院的葡萄藤架下乘凉。我和姜深打了两把游戏,就听家里人扯谈。
谁家的孩子又离家出走了,哪家同事的老人又去世了,又或者是哪个朋友又拼了三胎。
聊来聊去就是学业、事业、感情,可以说是普通人的爱恨情仇吧。
“你们说,要是深哥还活着,现在是不是都是成功人士了?”啃着西瓜的梁晟晟提起这茬。
在我摇椅上飘着的姜深看向我,好像等着我来猜测。
如果他没死,我俩会不会有现在这交集也难说。
他还活着,应该会专注自己的路,与我越来越疏远,我们根本不会是现在这个无话不谈的状态。
从阴暗的人性来想,好像他死了对我而言更好。我从大二暑假这一路走来,真的离不开他的帮助。
用玄学的角度来讲,他是我的贵人。姜深变成阿飘,对我来讲和活着区别不是很大了,而且还能一直在我身边,专注我的事情。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虑中,爸妈都分别发表了自己对姜深未来的看法,有说变成金融翘楚的,有说进入体制内的。
不管是哪种设想,都不会是现在这样,在我身边陪着。
乘凉到夜里十点多,梁晟晟回房打游戏去,爸妈看我没有要走的意思,本打算陪我再坐坐。
我从摇椅上起身,说自己还要在外院走走。
身上穿着松垮的丝织长裙,我抖抖裙子,就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道走去,沿途的地灯掩藏在花丛中,不甘地透出彩色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