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魔瞪着一双璀璨的金瞳,直勾勾地盯着白解尘,眼底金光明灭。
他似乎在强行压抑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欲望。
瞧见白解尘看向他,黎昭狠狠地咽了口唾沫,随后抿着嘴巴,转头面对另一侧的角落。
白解尘:“怎么了?”
黎昭不敢看他,牙齿咬磨着下唇,努力地咽下止不住的涎液,过了半晌,才装作若无其事说道:“没事。”
魇魔这种魔物天生贪欲极重,昨晚他尝过了天下最甜美的滋味之后,就再也无法忘怀。
白解尘近在咫尺,黎昭不可避免地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灵气。
蕴含着精纯灵力的血液,正藏在人修的皮肤之下。
就好像在饥肠辘辘的人面前摆放着一盘仍由享用的珍馐美味,黎昭几乎无法控制自己。
早上他醒来的时候尚且没有太大的反应,等到体内的灵力逐渐融入骨血之后,他才开始感受到那深入骨髓的饥饿与欲望。
白解尘微微俯身,靠近黎昭,目光关切,说道:“哪里不舒服?”
他一旦凑近,黎昭屏住了呼吸,金瞳颤抖,吐出的气息都不寻常的灼热。
魇魔的体温很低,呼吸也是冰凉。
他现在的状态不对劲。
“我没有不舒服,”黎昭喘了口气,蒙着水雾的眼睛扫了一眼白解尘,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扭过脑袋,“你,你离我远点。”
他挪动着身体,紧紧靠在木板上,干脆闭上了双眼。
白解尘眼神一暗,不动声色。
马车颠簸,黎昭整张脸都覆上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双颊泛起不正常的嫣红,金瞳溢满了水光。
他尽量地抱紧自己,手脚都在颤抖。
好难受,好饿。
他不该喝白解尘的血,还喝了那么多。
但是白解尘是自愿的,他再喝一点也没关系吧?
不行。
黎昭摇摇头。
万一他失控,把白解尘吃了怎么办?
一想到这个可能,黎昭瞬间清醒,恨不得让自己再落进水里一回,好让周身的火热冷静下来。
他死死咬住下唇,以抵制牙根泛起的痒意,眼眸微闪,必须想个办法,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吞掉白解尘。
到底什么办法,能缓解魇魔的饥渴?
……
白解尘坐姿挺拔,双眸微阖,不言不语,也猜到黎昭现在的异状跟昨晚的饮血有关。
之前魇兽曾经尝过他的血,一如往常,完全没有现在这般痛苦难耐的模样。
他知晓魇魔饮血的习性,昨晚刻意在精血中灌输了大量的灵力,对于魇魔而言是滋补的圣品。
但他为何会这样?
白解尘眉心微皱,想要再次查看黎昭的状况,却听到魇魔沙哑的、充满欲望的嗓音如梦似幻般幽幽传来:
“白解尘,我们双修吧。”
话音刚落,行驶的马车骤然停下,猛烈的惯性让黎昭一头撞向了前方的白解尘。
一触碰到人修的骨肉,魇魔微凉的身体变得滚烫,他的鼻尖充斥着渴望已久的气息,欲望的驱使下,黎昭本能抱住了眼前的人修,嘴唇下意识地轻轻啃咬着结实的背肌。
他的尖利的虎牙还未戳到皮肉,双手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握住,强行将他带离了欲望的来源。
黎昭茫然地抬眼。
白解尘的面部线条都因为他的那句话紧紧绷起,漆黑的眼眸轻颤,眼底有看不明的浪涌。
他每个字几乎都在停顿:“你在干什么?”
黎昭眨眨眼,纤长的睫毛上粘连着泪水,柔软的双唇再次吐出那番勾人的话语:“白解尘,我好难受,你帮帮我。”
金闪闪的眼睛几乎要挂在白解尘的脸上,眼里满是欲滴饥馋。
“黎昭。”
白解尘箍住他的手腕,近乎是隐忍着,说道:“血。”
他的身体软若无骨,一时无法支撑,几乎是依靠在人修的怀里,态度却异常坚决:“不行,我不能喝血。”
白解尘呼吸一滞,他很想扳过魇魔的肩膀,大吼着说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话语,但终究是理智战胜了冲动,他说得缓慢:“喝血不行,双修可以?”
黎昭不知白解尘为什么反应剧烈,他急迫点头,说道:“为什么不行?”
在暗渊,双修是魇魔们互相补充能量的手段之一。
只有关系较好的魇魔才会双修,黎昭经常见到魇魔们在暗渊之中相互交换气息。
现在两人同处一座马车,关系又不坏,当然可以双修。
白解尘眼瞳漆黑,眼底绽放出一点暴戾的暗光。
黎昭忍不住依偎在他身上,他的身体很轻,像是一片柔软的羽毛,到处嗅着这具躯体内散发出灵气,声音黏糊得犹如蜜糖:“我不想吃你的血,只有双修这个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