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什么,他一定要欺骗她。
况且,是他欺骗在先,甚至从不曾主动坦白。
游朝和把面具放进去,重新封上储物盒。
既然过去的事已经无法改变,那就封存起来,不要再纠缠彼此。
*
次日上午,游朝和正在伏案工作,秦愿双手挡着雨,一边小跑,一边大声喊她名字。
她放下触控笔,把人请到一楼的小办公室里,她给秦愿递去一杯热茶,从容地坐在对面。
从进来开始,秦愿就一直用狐疑的目光盯着她,坐下后,她噗嗤一笑,问:“看什么呢?我脸上有金子啊。”
秦愿双臂趴桌子上,疑惑地挑眉,“我有点不敢相信。”
游朝和拿起桌上的紫砂壶倒一杯茶,“什么?”
“我听徐铭说,于新暮爱你爱的死去活来的,怎么可能同意分手?”
她喝茶的动作一顿,抬眼纠正,“不是他同意,是我单方面通知,他骗我在先,我还要征求他的同意。”
秦愿虎躯一震,身子坐直,朝她竖起一个大拇指,随后问:“他骗你啥了?”
说到此,游朝和放下茶杯,事无巨细地把苏知里是于新暮白月光的事告诉她。
秦愿甚是惊讶,“他承认了?”
她回想片刻,“算吧,反正他没反驳。”
“狗男人。”秦愿怒骂。
“这种男人不要也罢。”转瞬,秦愿惋惜道:“只是……”
游朝和:“只是什么?”
“只是可惜了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
游朝和嗤笑,骂她没出息。
两人在办公室里聊的时间不长,中午她请秦愿吃完饭,秦愿说回来后就赶来看她,还没来得及回家问候张女士,便匆匆离去。
下午,她给员工们开一场简短的会议,在疗愈课程里增加一项文创制作手工课,几人集思广益下,把这一项课程的内容暂时敲定下来。
今天是周末,她给自己提前下班,天还没黑,就回到家。
路过九栋时,恰巧看到徐铭垂着脑袋走出来,像霜打的茄子,看起来没精打采。
眼见就要擦肩而过,游朝和率先跟他打声招呼,徐铭抬起头见到她,瞬间两眼一亮,扯着嘴角说:“我正好想去找你,我有事要问你。”
她抬了抬单肩包,“什么事啊?”
徐铭局促地搓了搓掌心,垂下眼看她,“你跟我哥真没可能了?”
他难得收起嚣张跋扈的气焰,小心翼翼地跟她说话,不由得让人听了有些不习惯。
游朝和抿嘴,点头道:“我不会重蹈覆辙。”
“到底是什么原因?”徐铭抓耳挠腮,回头扫一眼二楼房间,声音越说越小,“我哥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让人见他。家里到处都是空酒瓶,我第一次看他喝这么多酒。”
她看一眼紧锁的大门,昨晚来找他时,确实闻到一股酒味,但人似乎是清醒的。
敛下长睫,她说:“这件事,既然你哥不愿意说,你问苏知里吧,这是于新暮和苏知里之间的事,我不想再多说。”
“苏知里?”他眉头蹙起,“她又作什么妖!”
说着,就拿起手机打电话。
游朝和没停留,知趣地朝前走,打开家里大门时,传来徐铭怒吼的声音。
*
当游朝和以为天气即将放晴时,周日这天又下起连绵不绝的小雨,仅干透一夜的青石板再次变得湿漉漉的。
她没想过苏知里会来工作室找她,小许在前厅后门大喊,游朝和还在疑惑除了秦愿,还有谁会过来。
苏知里显然一夜没睡好,眼睛下面眼袋微微隆起,眼尾泛红,长长的睫毛上凝湿一片,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一开口带着浓重的鼻音,“游朝和,我有事要跟你坦白。”
见小许来回打量着她俩,无奈之下,游朝和把人请到办公室里。
刚坐下,苏知里从黑色帆布包里掏出一件牛皮信封,推到她面前,垂眼说:“这个,你帮我交给新暮哥。”
她瞥一眼信封上的几个字——于新暮亲启。
“你的信?”
苏知里摇头,“不是,是方姨的。”
她猜到是于新暮妈妈,许是去世前留下的遗书,但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把信封往前推了推,她面无表情地说:“你可以自己去送给他,我们已经分手了。”
不知怎么的,提到分手二字,对面的人比她还难过,断线般的泪珠毫无预兆地落下来。
苏知里低头,断断续续地呜咽:“我不想去,新暮哥打电话骂我,徐铭也打电话骂我,我…我不想再这样了…好痛苦。”
徐铭打电话骂她,游朝和是知道的,但于新暮会打电话骂她…
游朝和将信将疑,抽出几张纸丢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