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也只得暂时按意外事故处理。
如今回头再看,宗政竟是上演了一场贼喊捉贼的戏码,公然愚弄大众,草菅人命。
一整天的时间,沐时鸣只看完了他涉嫌贪污罪的卷宗,这是审判第一天要审的案件。
其余涉案卷宗会随着审判进度陆续由陪审员查阅。
等从卷宗中抬起头,沐时鸣才发现,阅卷室里只剩他一个人,其他陪审员都走了。
就到下班时间,他收拾好自已的东西,正准备起身离开,洪开城站到了他面前。
沐时鸣瞧向他。
他也看了沐时鸣一眼,表情扭捏,嗡声嗡气开口:
“沐时鸣,那天的事是我不对,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大法官已经警告我了,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沐时鸣起身,淡然道:
“你的道歉我收到了,但我不会原谅你。”
“你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已是否能做一名合格的法官。”
“仅仅因为个人的一点私怨,就敢突破底线,我觉得,你对法律没有敬畏感,对法官这个职业缺乏神圣之心。”
“洪开城,我为你是我的同届校友而感到羞耻。”
“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就走了,没多看他一眼。
刚走到门口,他便听到背后传来洪开城的声音:
“沐时鸣,成为法官是你的理想,六年来,你压得我抬不起头,为什么最终却又放弃?”
“我虽说是这件事的受益者,却也不甘被人说只是个捡漏者,我也想堂堂正正的赢你一次。”
“我才不相信你那套骗人的说辞,你沐时鸣就不是一个因病放弃自已理想的人。”
第69章 惊喜
听到洪开城的话,沐时鸣在门口顿了一会,背对着他,声音清冷:
“你的眼光和格局不应该在我身上,而是应该在我们热爱的法律本身。”
说完,他抬起头,向前方走去。
天晓得,他有多羡慕洪开城。
自已赢了洪开城六年又如何,最终的努力还不是败给了命运。
既然已是被命运眷顾的人,那就好好珍惜老天爷赐予的机会,纠结捡漏不捡漏有什么意义。
占了便宜还卖乖,着实气人。
出了法院大门,沐时鸣看到不远处的吴龙炎,眨了下眼,面色平静,远远和他对视一眼,轻点下头。
吴龙炎会意,转身缓缓往前走。
沐时鸣过了路口,跟着他的方向走,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
他知道,是秦坤派吴龙炎来接他。
吴龙炎今天穿着便装,在人群中并不醒目。
走到一处僻静处,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隐形军艇。
军艇舱门一关,吴龙炎挺了挺身板,面对沐时鸣,郑重道:
“夫人请放心,刚才以我俩为中心500米范围内的公共监控都已被屏蔽。”
沐时鸣愣了一下,“……哦。”
吴龙炎还是一脸郑重,“夫人请坐好,军艇要飞行了。”
沐时鸣瞧着他的脸庞,点下头。
在秦坤身边待的时间并不短,他这才注意到吴龙炎的皮肤这么黑。
黝黑黝黑的。
吴龙炎和他站一起,要是不提前说,没有人相信,吴龙炎只比他大一岁。
从外表看,两人完全不是同一年龄阶段的人。
军艇起飞后,沐时鸣的注意力忽然被吴龙炎吸引,目光一直追随着他。
此时,他正背地着他,坐在指挥台前观察前方。
冯成修说,他是郑凌志的表弟。
郑凌志的皮肤好像也很黑。
两人相差两岁,一前一后都到秦坤麾下当职,既是表兄弟,又是战友,感情肯定很好。
可是,郑凌志牺牲了。
吴龙炎失去了他的表哥,他的战友。
他当时是什么样的感受,现在又如何?
出事那几天,沐时鸣并没关注这些,也没关注秦坤身边的这些人。
所以当时并没注意到吴龙炎的状态,无法与他共情。
现在想来,当时的他,肯定是极难过极痛苦的。
连他这个与郑凌志相处没多久的外人都会如此,更何况是朝夕相处的至亲之人。
想到自已的弟弟沐时宇一个劲嚷嚷着,等自已成年了,也要到秦坤麾下服兵役,沐时鸣心里忽地一紧。
果真如此,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也有失去弟弟的可能?
不行,不行!
这段日子,他只关注自已,沉浸在不满和悲痛中,竟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事。
一定要尽快找个机会,给自已的弟弟沐时宇好好做做思想工作,打消成年就服兵役的念头。
他要说服他,服兵役的时间推到越迟越好。
兴许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平成为人们生活的常态,强行服兵役制度会修改为选择性兵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