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渐渐长大了,就以为自己不会再喜欢这些幼稚的东西。
可直到今天许弥南才发现,原来烟花比他小时候看到的还要漂亮,原来他还是喜欢的。
回去的路上,许弥南抬手把裹着半张脸的围巾往下拉了拉,然后转头,郑重其事的对身边人说:“谢谢颂言哥。”
周颂言边走边踢开一块小石子,听他这么说,不由又觉得好笑,“你今天都谢我三回了,我也没干什么,你怎么那么多可谢的?”
许弥南被他说的脸颊发热,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抿了抿唇,又转过头去了。
元宵节一过,寒假算是真正结束了。
每次开学前照例都要报到,但今年因为下雪已经耽误了几天,所以一中干脆把报到这一环节省了,直接快进到开学上课。
殷岚之已经和学校打过了招呼,许弥南被分到了周颂言在的二班。
班里不算许弥南是四十九个人,两两一座,必然多出来一个,江声就是那个多出来自己坐一座的人。
班主任宋老师拍了拍许弥南的肩,笑的极其温柔,几乎让全班都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弥南,你先去最后一排,和江声坐一起。月考之后会按成绩重新排座位。”
许弥南乖觉的点了点头,朝最后一排走了过去。
班里多了个转学生,无疑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再加上许弥南长得好看,还留着一中男生不被允许留的半长发,于是他从教室门口走到自己座位的这一路,几乎是获得了全班同学的注目礼。
许弥南性格温和,在原来的班里就挺受欢迎,这会儿应对起大家的好奇也是游刃有余,一路上都大方笑着朝同学们点头。
直到走到江声旁边,他更是朝人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微笑,说:“你好,我叫许弥南。”
江声是个话痨,嘴闲不住,和谁坐一桌都能聊起来,所以从高一开始就被安排坐单桌。
到现在他一个人也坐惯了,还很厚脸皮的把旁边的空桌子里也塞满了自己的零食。如今突然多了个同桌,打的他措手不及,这会儿正忙着收拾桌子呢。
终于鼓捣完,他才从“废墟”中抬起头来,拍了拍身旁的椅子,极其友好的说:“来来来,坐。”
这人自来熟,许弥南还没坐稳,他就已经伸长胳膊搂住了人家的肩膀,“我和颂言是发小,前几天就听他说起你,没想到今天咱俩就成了同桌,有缘有缘。”
周颂言就坐在两人斜前面,和许弥南隔了个过道。这时候又是下课,江声嗓门不小,他说了什么,别人想听不见都难。
周颂言在心底嗤了他一声,心说这人真会套近乎,班里统共就他一人单桌,来了新同学,不和他同桌和谁同桌?到了他这儿,还扯上有没有缘了。
许弥南好性子,从不会让人下不来台,于是笑着接话:“那是很巧。”
江声嘿嘿一笑,忽然想起来什么,又说:“颂言比你大几个月是吧?我比他还大呢,那你是不是得跟我叫一句哥啊?”
许弥南知道这人是逗自己呢,但还是顺坡下驴,乖顺的喊了句“声哥”。
周颂言有点听不下去了,抄起一个纸团朝江声砸过去,“你欺负人别打着我的名头。”
江声早有预料似的,一把抓住朝自己额头砸来的纸团,嬉皮笑脸的回他:“什么叫欺负人?我认了弥南当弟弟,以后可就罩着他了。”
他说着,又转头跟许弥南贫嘴,极其不要脸,“弟弟,你去打听打听,一中可没人不知道你声哥。”
江声也是个金银堆里长大的少爷,从小招猫逗狗、不学无术。后来他爸妈可能是觉得大号练废了,就又生了个女儿,也懒得再管他,对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别做伤天害理的事,好好活着。
要说周颂言不让人省心的本事排第二,那江声必然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双剑合璧,一中的老师就没有不认识他俩的。
许弥南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幸好这时候许弥南前面的女生转过身来,有点鄙夷的看着江声,呛他:“你别跟个非主流似的,还在人家面前当上校霸了。”
江声被她一顿嘲讽,倒也一点儿不气,还美滋滋的跟许弥南介绍她,“薛映仪,人美心善学习好!我们仨从小一起长大的。”
许弥南转过身去,跟她打了个招呼。
还不等薛映仪说什么,江声又“哎”了一句,然后抬手碰了碰许弥南的头发,有点惋惜的说:“弟弟,你这头发不错啊,不过可惜了,一中不让男生留长发,颂言没和你说吗?”
或许是看习惯了许弥南长发的样子,周颂言听了江声的话才想起来,这小艺术家的头发确实不符合学校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