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里将子嗣放在嘴边,殿下是许你早些有子,但也并非殿下缺你这个肚子。”
三皇妃笑她太将自己当回事:“他若是怪罪,到时候来寻我便是,大不了到时候多纳两房侧妃来,一样能求个子嗣繁丰。”
这话是戳到了徐侧妃的心窝里,她怕的狠,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生怕面前人一生气,真在后宅之中塞一堆人进来。
她瘪着嘴也不说话,就跪在三皇妃腿边,将三皇妃气的动了动腿:“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去跪着?”
“是,妾身遵命。”
她扭着身子慢慢往出走,想来也不用人看着,她跪着的时候脑筋定然是要转起来的。
待人出了门去,三皇妃抬手摁了摁眉心,指着人离开的方向对文盈道:“一个两个,都不叫人省心。”
文盈抬手为她来顺气,脑中想到了之前看到徐侧妃身边的侍女鬼鬼祟祟的,府中却没侍卫察觉,在听方才三皇妃所言,她大抵猜测,说不准此事是三皇妃故意纵容的。
否则为什么今日早朝发生的事,紧跟着宣旨太监带了太医过来,三皇妃方才就能将徐侧妃的所作所为给说个明白呢?
只是她为何如此,文盈便想不明白了,主子们的心思向来似海深,甚至她忍不住在想,有没有可能叫徐侧妃回去跪着,也有什么别的深意。
她呆立在一旁也不说话,只是慢慢回过神来的时候,正好瞧见三皇妃正看着自己,她有一瞬控制不住的慌张,忙道了一句:“您莫要生气,最起码如今有了太医来,别的不说,孩子一定能保住。”
冯榆燕盯着她瞧,半晌突然笑出了声:“你倒是看的开,为何说的这般笃定?太医可是宫中的人。”
宫中的人归根结底都是一个主子,便是新帝。
“就因为是宫中的人才安全,今日的事想来已经被许多人知晓了,若是您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怕是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新帝。”
冯榆燕点了点头:“这话倒是没错。”
她指了指身侧的椅子,叫文盈坐下来陪她。
自打徐侧妃一走,她面上的怒意便已经消了下去,如今恢复了往日里的模样来,无奈失笑:“酌舒有时候傻里傻气的,透着可爱,但有时候这股傻气却是会将人气的浑身疼。”
文盈没说话,却是下意识望向徐侧妃离开的方向,那边早已没了人影。
方才徐侧妃说的那些话,没几句是不顶撞三皇妃的,莫要说如今她们是皇子的内眷,即便是在寻常人家,妾室也是不能这般同主母说话的。
但三皇妃并没有生气,今日徐侧妃做了这么大错事都敢同她这般说话,由此可见即便是平日里徐侧妃说话也定是不可能客气。
可即便如此,三皇妃并没有大罚她,即便是将她罚跪,也是许她进屋去跪。
文盈忍不住问:“您对侧妃娘娘,很是纵容。”
三皇妃被她简单点破,面上倒是没什么变化:“她也是徐家矜贵养大的女儿,我也是舍不得薄待她,笨些便笨些,日后慢慢教就好,左右日后的日子,还得是我们二人相伴时间最长。”
她似对着前路早已看透,说起来无半点伤怀:“殿下他与我,终究还是先君臣、后夫妻,他陪不得我一辈子,我腹中的孩子日后也会有自己的事要去做,唯有酌舒,同我一样都在这里生活,若是连她都没有了,那我的日子还有什么乐子?”
外面浓烈的日光洒进来,笼在她身,却也似怜惜般便得柔和起来。
文盈听罢这话,却觉得心里闷闷的。
她记得听许多人说过三皇妃,她觉得三皇妃的乐子应该是骑马射箭、舞刀弄枪,什么时候连三皇妃自己都认了命,要硬生生从后宅之中寻乐子?
第二百七十五章 她再受不得这么多的重视
文盈有中说不上来的唏嘘,她不知三皇妃会不会也感叹过从前那种日子再过不上。
她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亦或者做什么反应,她只能笨拙地坐在三皇妃身边,也不知自己的陪伴能不能起到什么用处。
三皇妃看着外面的天色:“我瞧着最近几日天气还成,等晚上你替我去瞧一瞧酌舒,她若是说她想明白了,便不必跪着了,等明日早上再来寻我。”
文盈忍不住问:“您是想叫她想明白什么,若是她胡说应下来……”
“那也无妨,总得给她借口晚上休息才是。”
三皇妃待她仍就是宽厚:“想明白最好,想不明白也能叫她不在乱走,免得再生什么事端。”
说到这,她抬起头对着文盈眨眨眼:“幸而当初你未曾答应行润去给她使绊子,否则如今这事,也不会生的这般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