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妃面色沉郁,居高临下睥睨着她:“你可知你父亲今日究竟做了何种蠢事。”
徐侧妃面上悻悻然,眼里的泪水也往下来落:“父亲之前说,新帝以父子情分将殿下留在宫里,咱们便以父子情分,迫新帝将咱们殿下放回来,谁成想新帝竟连这个都不管不顾。”
她轻轻摇了摇三皇妃的裙摆:“父亲已经知错了,他今日在新帝面前露了脸,日后免不得要被记恨针对,他已经得了罚了。”
三皇妃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冷笑了一声:“既无停俸停职,也无贬谪调离,这算什么罚?”
徐侧妃扬起她那张可怜兮兮的脸,眸光透着震惊:“你竟想要父亲停职停俸,贬谪调离?你、你为何要这般盼着妾身的父亲不好?”
她一张小脸白的叫人心疼,但听着她说的这些话,这份心疼便实在是激发不出来。
“姐姐,妾身被纳进来之前便知你同殿下是自小的情分,妾身从未同您争抢过什么,你为何要这般狠妾身,狠妾身的父亲呢?”
文盈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她都能看得出来,如今这事分明是徐父办的不好看,手段笨拙的很,可徐侧妃却话里话外将这朝廷的事往儿女情长上去扯。
她抿了抿唇,侧眸去看三皇妃的时候,明显看出她面上冲动。
三皇妃恨不得直接将徐侧妃的嘴给堵住。
“蠢,蠢笨至极,平日里是我太过纵容了你,未曾好好教过你道理,如今叫你说出这般蠢笨的话,若是出了门去,实在是不愿说你是我们亲王府的人!”
三皇妃被气笑了:“你父亲的官职,如今还入不得新帝的眼,即便是杀鸡儆猴也是配不上的,你且放心罢,什么停职停俸,都轮不上他。”
得了这个话,徐侧妃明显是心中放下了大半,但是紧急着便意识到她这话说的实在是难听了些。
“姐姐,妾身的父亲毕竟还是京都的五品官,也不至于叫你如此贬低罢……”
“贬低?我这般都是高看了他。”
这时,若是换个聪明的,说上两句好话便也过了去。
可偏生徐侧妃是不同的,偏生起了越挫越勇的心思,她轻声嘀咕着:“可是殿下之前说了,妾身的父亲很聪明、很有用,是能帮着殿下成大事的人呢。”
话里话外,颇有得意。
就差将心思摆在明显上,她冯榆燕的爹再厉害,如今也已经死了,可她徐酌舒的爹不同,日后还要长长久久辅佐殿下呢。
第二百七十四章 对她,向来都是纵容的
文盈下意识去看三皇妃的面色,但三皇妃并没有因她这话而戳到柔软处,而是冷笑一声:“是吗?那你且看看,经了这件事,殿下可还会重用你父亲。”
徐侧妃的脑子向来不算灵光。
“妾身的父亲为殿下鞠躬尽瘁,忠臣难求,妾身觉得殿下定是不会怪罪父亲的。”她面带愁容,“只是今日父亲为着殿下得罪了新帝,日后怕是难办,新帝知晓父亲为陛下忠心,故意拿捏着父亲重伤殿下课如何是好?姐姐说的对,如此看来,父亲确实不宜再被重用了。”
文盈看着徐侧妃,面上神色有些一言难尽。
她自认为自己自小到大都不能算是个机敏的人,许多事情需要想许久才能想出个大概,但是彼时见到徐侧妃,她倒是难得觉得自己还算是半个聪慧人。
老天爷向来是公平的,给了徐侧妃数一数二的娇憨容貌,便要收走她的几分灵光去。
绕是三皇妃这样好脾性的人,都忍不住用手点了点她:“你啊你,事到如今还不知你错在何处、你父亲错在何处。”
她气极反笑:“你身边那个侍受收你父亲指使,竟敢假传我的命去寻上了含北,将她知晓的人都给套了进去,如今那些大臣,或处于明处、或处于暗处,皆暴露于人前,在新帝面前露了脸,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你莫不是还以为你父亲是什么忠臣良将?”
三皇妃抚着自己的肚子,她确实因此事而生气,但却也不到影响心神、胎气的地步。
她甩了下衣袖:“那个侍女,我自会叫人压下去处置,至于你,赶紧回你院子跪着去,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寻我。”
徐侧妃哭丧着一张脸,有些委屈与不愿,但她也就只敢言语上说两句过过瘾,真意识到皇妃生气的时候,便也只能闷闷将吩咐尽数应下。
她还未起身,看着外面的太阳她就更想哭了。
她搅着帕子抚去眼角残泪:“姐姐,如今这天气可是要过了暑气的,你知道的,妾身身子不好本就孕嗣艰难,要是这般跪下去,日后难有子嗣,殿下回来可是要怪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