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王昂不太情愿给她说朝堂之事,王楚嫣也就知趣地不过问。
但王昂会提及张焘,那位同在秘书省共事的探花郎。
见他点头,王楚嫣关心道:。"你与张公子处的可好?"
"挺好,子公贤能正直,学识渊博,我整日埋头于道里,幸亏有他,时而找我一同喝茶,读些诗词轻松下。。" 王昂直呼张焘的字,说明关系不错。
"可以请他来家里坐。" 王楚嫣很懂得招待人。她自觉无法在仕途上给予帮助,为夫君交到朋友感到欣慰,希望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好。。" 王昂应诺。
王楚嫣舒心微笑,成亲后,这人不再沉默寡言,然而平日繁忙,也就是夜间能与他说说话。
王楚嫣又看向他适才阅读的书页,写着:
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这句话,官家是怎么批注的?" 她好奇问道。
王昂的记忆超凡,一字不差地回道:"官家御注,名生于不足故也。庄子曰,孝子不谀其亲,忠臣不谄其君,臣子之盛也。"
王楚嫣细思量,闪过一个念头——
为何官家在书里义正辞严,认为忠臣不该谄媚他的君主,而现实中,却看不清王黼那样的人?
抬眸时,她发觉王昂略有异样,唤道:"叔兴?你怎么了?"
王昂回神,合上书本:"道德经言,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慎终如始,则无败事。" 他微叹一声,解释道,"世间之事皆如是,小到花木周始,大到改朝换代,皆从细微演变。"
这番突如其来的话令王楚嫣摸不着头脑,但她早就领教了这位的神秘莫测,所以没往心里去,反而,涌动一股强烈的爱慕与景仰。
她情不自禁地用指尖在他胸前画了个一颗心。
"唔。" 王昂发出低沉的闷哼声。
他犹豫了下,继而伸手抱住她。
王楚嫣就顺着他的臂膀,靠向那具宽阔紧实的胸膛……
忽然一股痛疼,王楚嫣捂肚呻吟。
呃,该死的月事要来了!
每逢此刻,腹部就鼓胀难受。
王昂赶忙帮她躺下,搁着薄褥为她揉肚子,关切问道:"好些了么?"
"放心,不疼的。" 王楚嫣忍痛道。
两三年来,她服用赵浅真开的活血止痛药,相比之前捂着肚子大汗淋漓的疼痛,已经好多了。
王昂怜爱地摸着她的头:"傻丫头,你瞒不了我,肯定很疼。" 他陪伴良久,在她额前落下一个吻,"你乖乖先睡,我去书房待一会儿。"
"别走行不行?" 王楚嫣拉着他。
"好,不走。" 王昂抱住她。
王楚嫣感受着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头发,紧接着,一个个细小温柔的吻从她脸侧往下移落,直到脖颈时,停住了,但环在她胸前的那双臂膀收紧了些。
真好,好暖和,王楚嫣莞尔微笑,身心安稳地沉入梦乡。
.
当她醒来时,发现枕边人不见了。
这才五更不到,夜空疏星朗月,还未透出鱼肚白。
王楚嫣披了件褙子,蹑手蹑脚地走去寻人,却在庭院里,破天荒地发现 ——
王昂正在晨练!
一个文质彬彬的儒士居然练剑,且剑法行云流水!
月下花影间,那人独向长空,白衣旋成飘舞的芦絮飞雪,薰风习习,递来栀子馨甜的幽香。
王楚嫣悄悄地藏在树后看得意犹未尽,直到那人缓速收剑,转过身来,这时她才注意到他未着中单,仅穿了一件练武的白袍,因为热,那人撩开衣袍,上身大敞。
唔! 王楚嫣后退两步,踩到一根断枝,弄出动静。
她面红耳赤地刚想逃开,却被那人追上拦住了。
"楚楚?这么早醒?" 王昂略吃惊。
"啊,我," 王楚嫣支吾道,"昨晚我睡得熟,适才睁眼时,见你不在,就来寻你……"
她抬眸觑他脸色,目光不慎触及他的上身,白袍湿漉漉地贴着肌肤,未掩及之处,那片健硕的胸膛在如练如霜的月华之下异常诱人。
王楚嫣的心被狠狠地撞击了下,垂眸低语:"没想到,夫君还练剑?"
"我不想被称作,文弱书生。"
当初王昂一拳打倒那个强悍的辽人,靠的就是力量。
"嗯,楚楚明白。" 王楚嫣咬了咬唇,"我去给你备水,还有衣裳。"
王昂讪然地拉拢衣衫:"我自己来,无需朝参,不急。"
"什么都是你自己来,那有我何用?" 王楚又觑了他一眼,细声软语地道,"端午快到了,我亲手做了些粽子,有甜有咸,还有糯米五色团子,等会儿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