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朕记得。" 徽宗和颜悦色地应道,"那份千字文,字大寸许,每行十字,前后百行,写时费了朕好长时间。" 对于书画,徽宗记忆超凡。
其他大臣羡慕得满眼通红,也明着暗着地讨要。
徽宗向来慷概,经常向臣子赏赐书画,部分作品出自画院画师之手,所谓"供御画",徽宗就在其上题印,少量是他亲笔而作。
即便仅是题印,徽宗也讲究形神并举,诗书画印相结合。他的"花押"很是特别,看似"天下一人",也像"天水"。
彼时徽宗兴致高昂,越发慷慨。
"今日,朕就在这儿,御笔几字,送予众卿!"
啊啊啊——!!!
殿堂众人欣喜若狂,乱作一团。
每回今上赏赐书画,群臣皆是争相竞抢,弄得断佩折巾,场面狼狈。
徽宗盈盈笑着,让群臣不要激动争抢:"你们想要何字,说与朕听,按官品大小,一个一个的来。"
依照各人所求,徽宗挥笔如麾,劲挺犀利,随后在每张墨迹上钤印。
得到今上墨宝之人实乃三生有幸,喜极而泣。
轮到王昂时。
"多谢陛下,臣方才想到两个字,分别出自诗经与尚书,日靖四方,永康兆民。"
徽宗微笑颌首:"寓意甚好,王卿且说。"
王昂眸光五味陈杂,缓缓地回道:"臣请陛下赐两字,靖康。"
第69章 喜事 儿子,是个儿子!
今上在内廷展现大宝贝时, 东水门的王家迎来一个小宝贝。
"儿子,是个儿子! 我王从仁有儿子了! 终于有儿子啦!"
王员外激动万分的声音传来,地面也颤了颤。
成亲一年, 张巧金就给他生了个男娃, 王员外老来得子, 泪水纵横, 大喜若狂地抱着娃儿,哐当一声踢开屋门, 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心肝宝贝展示于天下。
家丁们在外守候已久,即刻蜂拥而上,纷纷恭贺并打量婴孩。
洗净后的娃儿被包裹在织锦的襁褓里, 布料是京城上好的真红蜀锦,绣有金线祥纹,柔滑亮泽,衬得新生儿越发皱巴巴的。
王员外满怀疼爱, 泪眼朦胧, 目不转睛地端详道:"咱的宝贝怎就如此可爱?真是可爱至极,太像你阿爹了!" 他越看越喜欢, 垂头在娃儿的脸上蹭来蹭去。
肌肤粉嫩的婴孩受不住他乱蓬蓬的胡须, 倏地哇哇哭叫, 皱起的五官愈加像个可爱的小老头。
"哦呦, 这声音忒有劲! 真是阿爹的好男娃!" 王员外情不自禁地夸道, 稍稍一哄, 娃儿就不哭了。
蓉姨经验老道, 指点道:"俗话说,呱呱坠地,声音洪亮, 但只一会儿就不哭闹,说明这孩子将来脾气好,虽然性子会有点急,但颇能适应喏!"
徐管事捋着花白胡子,眯眼笑道:"脾气好顶重要,等小主子长大后,会是咱们邸店仆役的福气啊。"
若是平常,王员外定会怀疑徐管事在含沙射影,当下连连点头憨笑:"是是,即便脾气暴,也是爹的好大儿!"
彼时夕阳斜照,余晖遍撒,惠风习习之间葱郁的花木亦在婆娑起舞,欢乐洋溢于每一处。
王楚嫣也跟了出来,神色疲倦却幸福洋溢。
"爹爹,小心别让娃儿吹风了。"
"噢噢,女儿说得对!" 王员外搂着娃儿返回屋内,一直乐得合不拢嘴,"家有乖儿女,真是好福气!"
稳婆手脚利索地理完事儿,嘱咐一番后辞行,王员外破天荒地又给她添了十两银子做酬金。
稳婆忒意外,眉开眼笑地接过:"王员外哪,再次恭喜恭贺! 这娃儿脑门宽阔,一看就是天资聪颖,读书科举的料子! 您记好娃儿的生辰八字,届时请状元郎给他取个好名字,将来大富大贵!" 稳婆又向他使了个眼色,"且让夫人好生休养,之后,您继续加把劲儿,我希望明后年能再来呵!"
王员外抱着娃儿开怀大笑:"那是,那是! 一定,一定!" 他转睛看向张巧金,再次热泪盈眶,对她感恩戴德地谢道,"金金,辛苦了。"
张巧金撑身半坐,面庞苍白虚弱,青发散落在肩头,"我还好,王郎也劳累了。" 她挽唇微笑,眸光尽是身为人母的喜悦。
第一次临盆还算顺利,没吃太大的苦头,却也消耗了她大半的元气。
从清晨起,王楚嫣就一直守在张巧金的身旁,目睹了整个过程,深感女人产子的不易。
王楚嫣亲自为继母梳洗完毕,扶她躺下来:"母亲快歇着。"
面对这番体贴照料,张巧金万分动容:"阿嫣,谢谢,你也辛苦了,赶紧回去好好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