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毕,月下少女满怀期待问他,“皇兄可欢喜?”
“别说!”姜云婵捂住他的嘴巴,耳根微微烫,“不吉利。”
姜云婵木然睁着眼,水蒙蒙的眸中再无一丝生气。
是谢晋,带着几个纨绔公子夜里爬墙摸进了香闺。
“早知当初,瑶瑶就不跳了。”
男人的话音循循善诱,可骨子里透着一股森寒。
“谢砚又是什么好人呢?”李清瑶嗤笑出声,瞪大的双瞳中布满血丝,“若非他设计,李宪德会如此对我吗?李宪德会杀了自己的孩子吗?都是谢砚逼的,他逼的,他该死,他该死,他该死……”
那么,她无辜死去的爹娘算什么呢?
“李宪德!你禽兽不如!”李清瑶声嘶力竭对着高高在上的帝王嘶吼着。
可李清瑶的话也并没有错。
这是李清瑶对李宪德的报复。
她想要宽慰他,可她什么也没有。
她泪眼涟涟唤他,“子观哥哥救我,哥哥救我!”
多讽刺!
夏竹看着姑娘决绝的神情,心中瑟瑟,怕出了事,“趁公主这会不注意,咱们还是赶紧去找秦将军的人吧!”
她就会感恩戴德,离他不得。
李宪德碾磨着指尖余香,良久不语。
她都快吓死了。
忽地,一把绣春刀抵在了姜云婵脖颈上,寒凉彻骨。
红色衣摆蹁跹,艳烈如火,如利刃,穿透人心肺。
他们会逼她承认自己得了癔症,承认诬陷李宪德。
晚风拂山岗,渐渐吹散了弥留的胭脂香。
李宪德也是最近急着想办法除掉谢砚,才打听到了谢砚娘亲的一些前尘过往。
只要谢砚能处置掉虎贲营,那么颠覆李氏已经天时地利人和。
哭笑交替,神志不清。
她睁开眼,伸手不见五指的寝房中,一个黑漆漆的人影正将她摁在身下,解她的小衣。
良久,微闭双眼忍下了眼泪,拖着疲惫的嗓子问:“那告诉我,爹娘和沈倾到底怎么回事?”
最终,姜家还是损失了大批订单,娘亲因此愧疚了好久,再不大肆过生日了。
他是唯一奋不顾身护着她的人,为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又怎会趁机欺负她呢?
她不想再在黑暗中了。
姜云婵感觉整个人都是飘的,神魂不定。
桃花灯随即熄灭。
“当年的马匪为什么不图钱不图色,只要你爹娘的性命?”
李清瑶一直以为她的舞姿能为他驱散烦恼。
姜云婵跌坐地上,两行清泪落了下来,“将来我魂归黄土,你叫我怎么面对爹娘?还是,你想我生生世世不得安宁?”
那一年,她生得倾国倾城,在冷宫里受人觊觎,李宪德为她驱赶走了猥亵她的老太监。
悬崖之上,一抹红衣飘飘,细腰扭转,身姿婀娜。
血液里汹涌的恨意将其他的情绪,全部埋葬。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她和仇人之子在一起,她能开心吗?
她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资格活在世上?
可她不知道,李宪德还有后半句话没说。
一把匈奴弯刀扎在了窗框上,刀刃残留的血迹赫然闯入姜云婵眼帘。
李清瑶一巴掌打在夏竹脸上,“狗奴才!怂恿自己的主子跟仇人恩爱,给仇人生孩子,到底是谁在胡言乱语?”
只要他们找不到她的尸体,流言就会一直发酵,李氏背德遭天谴的言论会让李宪德身陷泥沼。
所以,姜云婵不与他绕圈子,“皇上不是一直想谢砚枕边有个自己人吗?没有人比我更合适!”
“什么追悔莫及、孤独终老不过是女人安慰自己的话罢了!”
谢砚抡起棍子,孤身一对五轰走了那群纨绔。
李宪德做到了!
皇亲国戚、权臣武将谁能拒绝一个有着高贵血统的女人,跪在他们身前摇尾求宠呢?
周围静得落针可闻。
她为了自己和世子的前程,就唆使玉麟军余部扮作马匪将姑娘一家除之而后快!”
可惜,一支舞治愈不了一个不受宠的皇子。
“皇上应该最懂谢砚,他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唾手可得的江山吗?”姜云婵扬着脖子道。
被仇人玩弄,却还心怀恻隐!
……
李清瑶说着笑着,越发语无伦次。
沈倾嫉妒心作祟,屡次去姑苏找老爷老夫人麻烦,姑娘可还记得有一年老夫人生辰时,一个男扮女装的妇人带人过去砸场子,扰得老夫人不仅生辰没过好,还得罪了许多宾客?”
“李清瑶说的都是真的对不对?”
李清瑶知晓的事,李宪德自然也知晓。
“救命……唔!”姜云婵刚要开口呼救,李清瑶捂住了她的嘴巴,再度把她拽到了身边,“这就这么急着喊你男人了?你要不要先听听我接下来的话,也许你会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