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瞻目瞪口呆,语气中带些懊悔道:“可惜忘了录音,你也听听自己怎么被我伺候的舒服得直哼哼。”
李沅锦无情嗔骂:“你......下流无耻!”
蒋瞻不要脸地说:“早知道你会这么说,我昨晚就该把所有下流无耻的事情都做了。”
“我现在觉得冤枉得很。”
蒋瞻站起身他有条不紊地将衬衫领口的扣子重新扣好,他神色淡然地从床一边朝着门边上走去,刚想拉门出去,被李沅锦拦住了:“你别从这里出去。”
“这个时间点,外面全是我同事,被他们看到我不好解释。”
李沅锦激动地指了下不远处的窗户,一本正经出主意:“你从窗户走!”
?!
斜切的日光透过百叶窗直射进房间,蒋瞻只觉得刺眼,他忿忿道:“李沅锦,你别太过分了。”
“老子又不是跟你偷情,你要我爬窗户?”
李沅锦挡的严严实实,大有跟他同归于尽的气势,一点儿都不讲理道:“我不管,你今天不能走正门。”
拗不过她,蒋瞻最后还是从窗户跳出去的,他恐怕永远无法忘记这个耻辱的清晨。
一同无法忘怀的,还有齐振声。
彼时,他正好在远处晨练,以为瞧见了贼,二话不说抄起放在一旁的红缨标枪,大踏步地朝着蒋瞻冲过去,红缨标枪尖快戳到蒋瞻身上的时候才停下。
齐振声大约猜到是怎么回事,面色复杂,原本想道德谴责一番,见是他,才话锋一转,拙劣地掩饰尴尬:“蒋先生,这么早就起来练跳高啊?”
“我老头子也随便练练,蒋先生请自便哈哈哈哈。”
李沅锦匆匆追出来,到停车场处,把他落下的公文包扔在副驾驶座位上,急躁的口吻难以掩饰:
“你刚才在外面,跟齐所长聊什么了?”
蒋瞻没好气地说:“聊你道德败坏,睡了不负责。”
远方的钟声轻盈地穿透空气,她一双帆布鞋踩在泥土路旁的苔藓上,无法表达出名字的情感正在无声地敦促她的意识。
李沅锦轻轻皱眉:“你又瞎扯,什么时候能不口嗨?”
生活,是一阵诉不出的呜咽,在感情中的不知所措,只好用插科打诨和骄矜做作来掩饰窘迫。
蒋瞻发动车
子,转头凝视她,略微敛去眼底的光,语气中稍带些不易察觉的笑意:
“说实话,当年你亲手推开我,我原本想使点儿法子逼着你主动来求我。”
“可事到如今,我还真有些舍不得。”
第48章 大六角 想我了就找我
“你最近不要来了。”
李沅锦从洪水猛兽般醉后的情绪中抽离, 正如一个溺水者艰难地浮出水面,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朗润,一脸冷漠地继续往下说:“我不想跟你见面。”
蒋瞻起先当然觉得她毫无来由的忽冷忽热有些不解, 明明两人不久前还如胶似漆,她怎么忽然就泼他一大盆凉水?
思索半晌后, 蒋瞻逐渐释然, 随后淡声问她:“那你告诉我,我可以做什么?”
李沅锦眼神飘忽, 老实回答:“我不知道——”
“或许,你应该试着去接触一些别的女人, 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清晨的日光拂去蒋瞻眼底泛起的涟漪, 他声音中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然后呢——你可以顺理成章地退避三舍,你又假想我遇见了比你更好的女人,我再也不会爱你,于是你堂而皇之地践踏我对你的爱,辱骂我的确是个朝三暮四的伪君子。”
“你想审判和验证我对你的虚情假意——所以你又想跟六年前一样如法炮制, 毫不留情地推开我, 对么?”
李沅锦的眼眸疏离如水,冷冽得似山间的晨雾,她的目光略过他沉静的眼神, 刻意转向旁边枝桠干枯的香樟树, 雾气飘零, 将整个山村淹没在一片迷糊的蜃境之中,虚虚实实,真假难辨,令她有一瞬恍惚,蓦地生出一种被戳中心事的难堪, 顿了一下。
她的确习惯用冷漠来筛选人群,这已经成为她在复杂人际关系中的一种本能防御机制。
她希望从别人的眼中验证对她的虚与委蛇,然后落入一种悖论式的自我怀疑中,随时准备从任何人的感情中抽身而退。
如果真的有人因此离开,她也不会感到可惜,甚至还会痛苦又纠结地劝慰自己:看吧,他不会站在你这边。
在她心里,唯有逃避是最安全的。
李沅锦沉声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