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事,许菱玉失笑:“多谢你来告诉我,他近来常去云雾山向一位隐居的大儒求学,没想到被你遇到了,这事儿我知道。”
“大儒?我几乎日日待在田庄上,那一带的事都有听说,没听说山里有什么大儒啊,也没见有旁人去。”沈禄突然想到更重要的漏洞,“而且姑爷早日也没上山,他和长缨一直在村子里打听云雾山的事。”
许菱玉笑意顿时僵住,渐渐淡下来,眼神疑惑,若有所思。
所以,这些日子,秀才说去拜访什么大儒,都是骗她的?
至于云雾山,他昨日也向她打听过,那山里有什么值得他这样费心思?
“他都打听些什么?”许菱玉轻问。
沈禄把听到的事都说了,许菱玉点点头,仍是那些问题,秀才似乎很好奇那鬼岙。
“还是你伶俐,去金钿那里领赏吧。”许菱玉起身,唇角含笑,眼中满是疑惑。
“诶,我这就去河边找金钿!”沈禄很是欢喜。
明明可以在家等着,若是着急走,也可以直接找她拿银子,沈禄却殷勤地自己去找河边浣衣的金钿,其目的不言而喻。
就是想单独与金钿说说话了。
许菱玉望着他轻快跑远的背影,看破不说破。
能不能打动金钿的心,看他造化,许菱玉是不插手的。
回到屋内,秀才果然在看书。
许菱玉走过去,立在书案侧,合上他手中书卷,直截了当问:“为何骗我?”
她语气郑重,顾清嘉听得眼皮一跳。
难不成,红叶阁的人发现他在清江县,向她禀报,她已知晓他真实身份了?
情况未明,顾清嘉稳住心神,以她最熟悉的模样,无奈轻叹:“我并非有意隐瞒,阿玉别怪我好不好?”
“并非有意隐瞒?”许菱玉气笑了,“我才知道,那云雾山上根本没有什么大儒,你昨日也没上云雾山,你前些日子,日日出城是做什么去?昨日向我打听云雾山的事,究竟是为什么?什么了不得的事,你要这样编谎话骗我?”
哦,原来是云雾山的事,顾清嘉狠狠松了口气。
这些事,是方才那位小哥向阿玉禀报的?
他想起来了,昨日似乎在哪个村子里见过这小哥,他当时只想着查探云雾山,竟没认出,那是芹姨的儿子,阿玉的乳兄。
顾清嘉脑子转得快,很快便想到最合适的借口。
他起身,拉住许菱玉的手,垂眸轻哄:“我是怕你担心,才不告诉你的。”
许菱玉抬眸望他,杏眸含怒,等他自己招认。
“你可还记得太子的药材失窃一案?宁王爷给的期限将至,衙门还没查到药材去向,高澍怕他爹受牵连,心里着急,便私下来请我帮忙。”
“我想着,我虽不太喜欢此人,可他毕竟与你一起长大,我是你的夫君,总不好见死不救,便答应帮着一起查探。”
顾清嘉见许菱玉眼神闪烁,但眼中怒意明显消减,继续语气卑微哄道:“此案事关重大,我若没查到便也罢了,若不小心查到什么,要么立功,平步青云
,让你过上更好的日子。要么惹上权贵,身首异处,可只要你不知道,便不会被牵连。”
这个呆子,竟是这般为她着想。
不过,也或许他是想走捷径,借机平步青云呢?
许菱玉几乎已被他说服,横他一眼,嘴上没好气道:“空口无凭,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自他们成亲后,高澍都不来找她了,怎么会突然找秀才帮忙?他们的关系何时变好了?
这般一想,许菱玉心中那杆秤又往这边倾斜,眼神中多了几分狐疑。
若不尽快打消她的疑虑,恐怕阿玉少不得会请红叶阁的人查他。
顾清嘉忙道:“阿玉若不肯信,不如我们今日便与高澍当面对峙。”
“好,现在就去。”左右无旁的要紧事,许菱玉不喜欢心里存着事,更不喜欢与枕边人彼此猜疑,不如一次弄个明白。
正好高澍被旁的差事耽搁,尚未出门。
听到许菱玉来找他,他一脸欣喜。
他惧怕二皇子的身份,不敢去找阿玉,可阿玉来见他,二皇子总怪不到他头上吧?他都好久没与阿玉坐下说说话了!
高澍欢欢喜喜跑到正堂,一眼瞧见阿玉身侧还坐着个“贾秀才”。
他脚步明显沉重起来,笑意也显得勉强,态度近乎卑微:“阿玉,你们有事找我?”
“我为什么事来找你,你心里没数吗?!”许菱玉气不打一处来。
若秀才说的是真的,她更生气,高澍竟然找秀才帮他办这样危险的案子,是不是存心想害死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