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不知不觉变得柔和,恰似春水。
“哦?阿玉本是想出去找我的?”顾清嘉俯低身形,在她眉心轻啄一下,愉悦地弯起唇角,“方才还嫌弃为夫,原来是装出来的,顽皮。”
最后两字落下时,他作势轻拍了一下她纤腰下线条曼娆的臀。
许菱玉本不想他吃醋,才没说要去找高澍,哪知他竟这般轻佻待她,思念溃散,化为脸上火辣辣的热度。
许菱玉雪颊蓦地羞红,愤然道:“谁想去找你来着?我是去找……”
未尽的话,倏而被他狠狠压下来的薄唇堵住。
许菱玉毫不防备,仓促应对,连换口气的功夫也紧迫,更别提把反驳的话说完了。
他毕竟刚从外头回来,尚未沐洗,倒没性急。
可他一双大手不懂规矩,沿着她娇美的颈项线条,慢条斯理移至她肩头。
许菱玉单薄夏衣被他推落,坠叠在臂弯、背心,露出一片削肩和纤细上臂,挂在肩头的两条艳细的心衣系带,越发衬得那肌肤胜雪,玉净花柔。
须臾,雪腻的肌肤云蒸霞蔚,漫染薄绯。
似落日余晖下斑斓瑰丽,连绵起伏的雪原。
许菱玉气息乱得不像样,可这实在不是时候,神思游离间,她甚至能听到院中芹姨和金钿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终于,她稳住心神,羞恼地跺了一下他脚面,迅速拢起一边衣袖,缩起削肩,背过身去,侧眸斥道:“才回来,便这般没皮没脸。”
顾清嘉拂拂衣摆,含笑起身,立在她身后,亲手替她系衣带。
“我亲近自家娘子,一解相思,要什么脸皮?”声音自她发顶落下,火星般灼在她耳尖。
他动作略显笨拙,系了几下没好,小臂反而不经意蹭到她胸口。
许菱玉轻咬唇瓣,掰开他的手,还是自己系。
坐到窗口,吹了好一阵风,肌肤上异样的热度才渐渐平息。
许菱玉不去看他那张过于俊美的脸,忍着心猿意马,语气如常向他请教习武之事,屋子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氛围,总算散了些。
入夜,沐洗过后,顾清嘉朝她伸手时,许菱玉灵巧避开,情态俏皮。
白日里,他那般作弄她,勾着她,许菱玉怎会让他轻易得逞。
可很快,许菱玉意识到,自己还是学艺不精,两三招便被他如愿。
悬了半日的胃口,一朝吃着,其中欢畅倒比往昔更甚。
蜷缩在秀才怀中,迷迷糊糊间,许菱玉抓着他手臂,情不自禁道:“秀才,我们要个孩儿吧。”
她突然很想拥有他们两人的骨血。
秀才摩挲她肌肤的动作略顿一下,似乎受到鼓动,又将她握紧。
他没说什么,但他这般积极,许菱玉哪会不懂他心思?
过些日子,葵水如期而至,许菱玉有些错愕。
以前费尽心思,哄着秀才吃丸药,唯恐怀上孩儿。
而今她想要了,却发现,也不是她想要就会立时就有的。
原来,血脉亲缘,也得看天意。
秀才的身子,让舒大夫瞧过,没有问题。
而她自己,身子也一向不差,许菱玉便不着急。
他们都还年轻,总会有的。
一晃眼,便是中元节,夜里已渐渐感到一丝秋日的凉意。
从前的中元节,许菱玉总会祭拜阿娘,而今年中元,她一改往年悲伤,心中只有希冀。
红雨传来消息,最迟八月底、九月初,便能把人手召集齐。
也就是等秀才参加完秋闱,放榜后不久,她便能去云雾山救阿娘出来,从此一家团聚。
但她仍让芹姨在院中设了香案,她想替阿娘祭拜外公外婆。
她的外婆,连芹姨也没见过,听说外公来清江县时,只带着阿娘和舅舅。
至于外公呢,听芹姨说是很好的人。
许菱玉默默烧纸钱,透过火光,想象着他们的模样,芹姨说阿娘生得有些像外公,那她应当也像外公吧。
正胡思乱想着,眼前火光骤盛,许菱玉睁大眼,未及反应,手腕忽而被人捉住,往后一拖,扯入怀中。
“当心燎了手。”是秀才的声音。
“我来吧。”顾清嘉将她扶至一旁,自己单膝跪在地上,替她烧剩下的纸钱。
火光跳跃在他深眸,顾清嘉轻道:“外公,若你在天有灵,请保佑阿玉永远平安顺遂。”
闻言,不止许菱玉,连芹姨和金钿也露出笑意。
许菱玉凝着顾清嘉的背影,只觉火光映照下,他背影格外颀俊伟岸,让人心里踏实。
秋闱在即,他身负才学,心有抱负,不知会走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