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她被放到床褥上,露出半边香肩,被他落在颈侧、肩头的吻扰得足尖蜷起时,许菱玉有些慌了。
“白日里呢,外头人来人往的,亏你还是读书人。”许菱玉推他一把,将衣衫拉起,遮住肩膀雪肤,面若红霞。
顾清嘉单膝跪在她身侧,发烫的指腹摩挲着她姣好的下颌线条,嗓音低哑:“正因读过书,方知,食色,性也。方知,人生得意须尽欢。”
“阿玉,补药就在你枕边包袱里。”顾清嘉说话间,一滴汗珠顺着他下颌滴落,轻轻砸在许菱玉手背。
许菱玉指尖发麻,睫羽轻颤,闭上眼,心一横:“我拿给你。”
得了她的话,哪还真需要她动手去取?
许菱玉刚刚侧过身去,腰肢便被他扣住,肩头衣料重新滑落,是被他薄唇轻衔着,顺着肩臂缓缓剥落的。
被他欺近,她轻呼一声,仰倒在软枕上,心焦舌燥。
余光瞥见他伸向枕畔包袱的长指,许菱玉只觉扣在她腰间的掌心烫得骇人,她微微咬唇,抬手拿指腹轻柔抹去他额角汗滴。
对上他漆深含笑的眼,面颊蓦地又红了一分,赧然别开脸去。
正午的日头最烈,光线最好,慷慨挥洒一室。
顾清嘉清晰瞧见,他的娘子,靡颜腻理,尽态极妍。
毕竟是白日里,他极为克制,许菱玉却受不了他这般磨人。
许菱玉穿好衣裙,梳好头发,整理好仪容,离开厢房时,已近黄昏。
她不肯留下用晚膳,顾清嘉只得亲自将她送回染坊,又去酒楼叫了几样她爱吃的菜,让跑腿的送去。
夜里,顾清嘉闻着帐间隐隐残留的,熟悉的微香,指腹压在肩头,抚了抚她留下的齿痕,总算睡了一回好觉。
却说许菱玉,回到染坊后,周娘子为送花给染坊的事,向她道谢。
只是,周娘子打量她时,那意味不明的笑意,让她心里阵阵发虚。
“待会儿一起用膳吧,珠珠今日还找你呢,问你去了何处。”周娘子笑望着她朝耳后捋发丝的动作。
许菱玉忙拒绝:“不必了,今日就不打扰周姐姐了。”
想到后日的安排,她又道:“等后日,周姐姐不是要接待旁的两位主顾么?我带珠珠出去玩吧,还有我夫君也会一起,他会些拳脚,安全不必担心。”
说到她夫君,她面颊分明羞红了些,眼神也有些不自在。
周娘子本就知道她今日去客栈了,分别几日的年轻夫妻,小别胜新婚,她没笑话,只羡慕他们还有这份雅兴。
“好,那我待会儿让人把吃的给你送去。”周娘子没勉强,识趣地放人走。
否则,许菱玉的脸,该比天边晚霞还红了。
哪知,话音刚落,便听有人禀报:“坊主,许娘子是不是在这里?她夫君方才托人送了膳食来,我是送进来,还是送去客房?”
周娘子一愣,随即失笑:“倒是会体贴人,阿玉,快去吧。”
许菱玉也没解释,红着脸出去,冲来人道:“给我就行。”
接到手中,才发现有些沉,也不知秀才给她买了多少吃的。
等回到客房,打开来,许菱玉看到能摆半张桌子的菜肴,哭笑不得,只好让金钿叫表姐过来一块儿用,三个人才能勉强吃完。
第二日,她没再去客栈,而是去她自己的铺子。
看铺子的是位爽利又实诚的孀妇,见到
她,很是欢喜。
她从染坊出来,顾清嘉便悄悄跟着,直到看着她被一位妇人迎进铺子。
原本,他没打算一路跟着,只想悄悄看她一眼,便回客栈去。
可当他调转足尖,准备回去时,却发现有位乞丐打扮的人盯着阿玉。
才经历过段家的事,顾清嘉对稍微有些反常的乞丐,都格外留意。
果然,他并未多想,那乞丐竟拄着拐杖,一路跟在阿玉身后,不远也不近。
这会子,阿玉进到铺子,那乞丐望望铺子上的牌匾,将拐杖扛在肩头,吊儿郎当走了。
隐在僻静的角落,顾清嘉长身玉立,负手比了个手势。
须臾,一道不起眼的身影,鬼魅似的落在他身侧:“殿下。”
“盯着那乞丐,看看他栖身何处,要做什么。”顾清嘉冲影卫淡淡吩咐。
“是。”影卫领命而去,眨眼间已不见踪迹。
回到客栈,顾清嘉收到一封密信,长缨让人送来的。
快速看过信,他淡淡一笑,点燃灯烛,将之烧为灰烬。
长缨留在宁州,宁王叔确实没起疑。
倒是父皇母后,果然如他所料,悄悄派人去清江县寻他,他前脚刚走,那些人后脚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