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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只感觉到柔软的东西在自己脸旁轻轻擦了过去,带着些少女身上的香气和酒气。
但那一瞬间似乎时间也静止,猎猎作响的风声也消音,程今洲垂眸看着她,喉结动了动。
两人面对面地站在那儿,他手依旧抄在兜里,身上羽绒服的立领遮着他小半个下巴,就那样静静看着她,直到大半分钟后,才慢声地开了口:“时邬,你完了。”
时邬抬起头,心跳声像小鹿似的乱撞:“嗯?”
“你没和别人在一起的机会了。”程今洲没头没尾地,只淡淡地给她抛出这一句结论。
他看着她,悠闲又笃定地勾了唇,边说边笑着,语速不紧不慢:“高考完,就和我表白怎么样?”
风拍打似的在树枝间噼里啪啦,时邬那时的心跳快,只愣愣地看着他,听到他的声音在耳旁清晰落地:“等到高考结束的那天——”
“我们在一起吧。”
第37章 037
天气预报说明后天有雪, 北京近几日也是连续的阴天。
上午,起床后,靳兰正在厨房里热牛奶, 熬了个夜, 从两点多睡到九点, 还是脑子发沉,只套了件毛线开衫站在灶火边, 盯着冒着热气的牛奶, 边抽空想着下午年会的事情。
昨天在吃晚饭的时候, 听时邬这几天的安排,今天想去大学里看一看,靳兰思考着是要喊两个孩子起床,还是先叫他们睡个饱觉, 直到她听到细微的“咔嚓”一声, 隔着走廊和客厅, 安静的家里响起了房门开锁的动静。
她下意识顺那道动静回过头,看时邬那间卧室门从里面被拉开, 正要微笑着喊, 就见程今洲穿着长袖衫, 顶着个睡得支棱的短发,跟魂丢了似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
牛奶在雪平锅里咕噜噜地开始冒泡,靳兰见这一幕脑子有点空白, 就好像自己站这儿多余似的,只看着程今洲旁若无人地拐个弯, 又推开了隔壁卫生间的门, 直到十多分钟后,人才又盘靓条顺地出来, 眉眼垂着,额前的发梢沾着水,衣服上也有些洗脸溅湿的痕迹。
像是还没发现靳兰站在厨房似的,程今洲目不斜视地又径直自个往冰箱过去,拉开冰箱门,从里面拿出来个西红柿,隔了好几秒,才仿佛有心事似的,低着头慢吞咬了第一口,活像是魂还没回来。
“......”
“醒了?”靳兰犹豫着出声问。
乍得听见旁边有人说话,程今洲吓了下,做贼心虚似的肩膀也跟着缩了缩,人杵在冰箱前,握着西红柿回过头,回头看着靳兰,半天才开口:“嗯。”
“醒了,早安。”他说。
沉默地过半晌。
“那,小邬呢?”靳兰往他身后望了望,像是不知道从哪说起似的,跟他大眼瞪小眼,就只问:“你怎么从她房间里出来,昨晚,你俩是一起睡的吗?”
她说话的语气平静,平静得像是在问什么两小无猜的小孩,睡就是字面上的那个单纯意思,一块睡觉。
但脑子空白也是空白在这了,想不通,想往偏的地方想,又觉得是不是想多了,可两人也不是八岁,这都十八了。
“啊。”程今洲转回头,听着她的问题,承认地“嗯”了一声。
看他那沉着镇定的样,靳兰脑子更是转不过来,只直直地盯着他的后脑勺,心里有点打鼓,看他合上了冰箱门,又不知道要往哪晃悠,边朝沙发走,边自己也觉得说不过去似的,坦白从宽地继续讲:“昨晚上出去玩,她喝醉了,回来照顾了一会,太困就睡过去了。”
“噢。”靳兰点了点头,“是这样。”
思忖着,她心里的那点打鼓劲还没消,但也只拢了拢身上的毛线开衫,平平静静地又将头偏了回去,换了个事聊:“你和葛教练是约了哪天?”
“大后天,十二号。”程今洲答。
“嗯,那去哪家饭店?”靳兰提醒着:“记得提前约,年前客多,别排不上。”
“他不去。”程今洲自然说着:“叫我去体育局那边找他,还没放假。”
把要紧事聊完,靳兰这才心里有数地点了头,把燃气灶上热好的牛奶端过去到餐桌上。
三百六十行,行行放假前都忙,厂里下午还有年会,再等明天几个领导的会议结束,今年也就这样过去了。
“年会得晚上半夜才能散完。”靳兰吃完早饭,嘱咐地说:“你那车钥匙给你挂玄关上了,小邬要是出门,你带着,别叫人自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