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上环来的手,让虞景纯吃惊,他顺着崔文鸢的拉拽,拥着人倒在床上。
“其实……”虞景纯的声音在抖,“我是遇到你,才成的断袖,”他剖白自己的心,“文鸢呐,我是真喜欢你。”
虞幼文没说话,静静地听,仰头时下颌曲线好看极了。
虞景纯用指尖轻抚他的肩颈,紧绷的腰背缓缓下沉,这是个放松的姿势。
“我那时觉得对不起幼文,很长时间都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半夜又会惊醒,醒来发现自己在哭。”
他说着,使劲眨着眼,让微有湿意的眼瞳重新变干。
崔文鸢不会喜欢脆弱的人。
虞幼文眼神很专注,专注到有些僵硬,像是没在听他说,又像是听得极为仔细。
那双眼瞳侧映烛光,清澈明亮,虞景纯能在里面看见自己的倒影。
那是一个乞求怜悯的人。
在崔文鸢面前,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吗,他用手臂撑在他身侧,拉远了些距离。
他细细端详着,想看清他的全貌,冷漠淡然的,不为所动的。
虞幼文浅浅一笑:“怎么了?”
烛影斜照,幽影怜人,这是一个慵懒迷人的笑。
虞景纯伏首咬他的嘴:“你好漂亮。”
一只手挡住他吻去的动作,带着些流连忘返的意思,抚摸他眉眼间青紫伤痕。
“这是又不愿意?”
虞幼文摇了头:“不是。”
他刻意停顿片刻,像犹豫,然后用光裸的脚踩着床铺,撑起腰拽裤绳。
虞景纯眼睛都直了,双膝跪在他身侧,低头去看。
看着看着,他的手被握住了,被带到腰间,听崔文鸢说:“帮我解开。”
虞幼文话落,环着他的脖颈,轻轻喘着息:“我想过跟你……”
虞景纯捏着裤绳的手本就不稳,听到这话,指尖一抖,不小心拽成死结。
他不敢置信的看崔文鸢。
虞幼文动了动膝盖,一边示意他继续,一边说:“之前,你在我心里,比林烬还重要。”
虞景纯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由抿紧了唇。
就是因为明白,所以听见第一句时,才会那么吃惊。
虞幼文叹了口气:“算了,不说这些,反正你也不喜欢听。”
没谁会喜欢听这个,就因为大几岁,就被人如兄如父般对待。
还是心上人,这并不值得高兴。
虞景纯解开缠绕的死结,伸手轻轻托起他的腰,正想拽下裤子,眼前一晃,脖颈突然被东西勒住。
力道迅猛,是真下了狠心。
殿外就有侍卫,他想出声呼救,想推掉手边玉枕,可思绪一荡,又放弃。
两指宽的东西,应该是发带,他撩着头发时拿的吗。
原来不是想打他,是想杀他。
可他拨弄长发时,真的很好看。
脖子勒得越来越紧,他一张脸涨得通红,连挣扎的力气都渐渐失去,虽然他从未挣扎过。
窒息感一点点笼罩,虞景纯视线变得模糊,隐隐能听到崔文鸢的哽咽。
他皱着眉,很努力地想看清,却只能看到一团泪眼淋漓的白影。
像脊兽间显露的朦胧月亮。
蠢东西,再哭侍卫就进来了。
就在意识飘散,快要魂归天外时,他伸出手,轻轻在那团湿漉漉的白影上抹了一把。
那根发带瞬间松了,虞景纯深深呼吸,狼狈地跌在一旁。
他脑袋晕成浆糊,因大口喘息,被空气呛到,抖肺搜肠地咳起来。
虞幼文蜷缩在床头:“滚……”他用脚踢虞景纯,踢他的脑袋,踢他的脸,一脚接一脚:“你给我滚。”
虞景纯嗓子疼,却忍不住闷声笑。
他的文鸢呐,总是这么心软。
虞景纯把脸埋在被褥里,挨着踢,并不想走。
他像一个孩子,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却不知道如何才能得到。
只会蛮横无理的耍赖撒泼。
他在还没学会放手的年纪,就失去了教导他的人。
从此只能在爱而不得中挣扎。
这一夜两人都没睡着,靠在床的两端,天明时,允安隔帘叫走皇帝。
回到正殿,虞景纯得知了林烬离开辽东的消息。
他满可以布下天罗地网,将人逮捕,但却恰恰相反,给他发了一张半月后回京的诏令。
林烬接到诏令时,正在换内官服,准备混进宫找虞幼文。
他知道这是皇帝给他的两个选择,要么光明正大的现身,要么自投罗网的入狱。
诏令写的回京日期在半月后,他等不了那么久,可是虞幼文在宫里。
他哪敢轻举妄动。
他可以肯定,虞幼文是不愿的,若自己入狱,只会让他受制于人。
辛捷跪在屋中,见他丢了魂似的,有些害怕:“将军,庆元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