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那年,就因为先前的武师父说了一句‘女孩儿力弱,习武吃力’,一怒之下非要同我学那九死一生的心法,差点儿没把她爹给吓死。”
他未点明,宁含章却一下就听明白了他说的是谁,神色黯淡地问:“这般要强之人,自然应当拥有世上最好的一切。”
“莫想当然耳。”住持笑着道,“要强之人,最是有主见,她心中所想才最为要紧。”
“大师,你说人还会有来世吗?”宁含章忽而又问,“今生不得圆满之事,能否在来世求得圆满?”
住持摇摇头,坦然道:“前世来生,皆为虚妄,不过是求之不可得之人聊以慰藉罢了。”
宁含章闻言,眸色又暗淡了几分,想起了当初在陇西,她也说过前世来生玄之又玄,即便有来世也再不是同一人。
不愧是师徒,所言如出一辙。
“我明白了。”宁含章拱手长揖,“叨扰大师,还望大师见谅。”
准备告辞时,住持叫住了他,语重心长道:“年轻人,你到了我这般年纪,便会明白,年少时许多过不去的坎儿,再回首时也不过如此。当时只道是寻常,而今才道当时错。执着许多,莫不如不留遗憾。”
宁含章身形一滞,回身又施了一礼:“多谢大师指点迷津。”
山间微风起,卷起漫天迟开的桃花,送他走马入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