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分得太惨烈,沈晨不想再看到秦屿,也认为秦屿不想再看到他。

所以,他无法明白秦屿的这次回头。

“咳,”那边,秦屿轻轻咳嗽,他刚才在他的渔场跟前来装货的老板交流,沈晨的电话来的时候他拿着手机的手都是抖的,控制了几下才神色如常和对面老板告了个抱歉,这下走到一边和沈晨说话,就几句,他就觉得自己的眼睛疼得厉害,他伸手捏了捏发疼的眉眼,忍着想哭的泪意,尽力冷静和沈晨道:“抱歉,就是想简单和你吃个饭。”

“你爸逼你的?嗯,还是说,周阿姨逼你的?”那边很平静,在猜。

很奇怪,秦屿与沈晨在一起的那么多年,秦家最最喜欢沈晨的反而是秦屿的妈妈周阿姨,沈晨猜可能是周阿姨觉得儿子年纪大了,事业也大了,应该找一个稳定的伴侣,所以想到了做事还相对靠谱的沈晨,逼着儿子回来找他。

“……不是,”听着沈晨的话,秦屿心如刀割,他曾经很恨沈晨,因为沈晨能控制他的喜怒哀乐,他憎恨这个把他当玩具一样玩弄于掌心的初恋,但分手后,他每一次听到沈晨为了他喝得酩酊大醉,甚至有两次被路过的车子撞到了医院,有一次在医院还躺了半年的消息,秦屿都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他开始悔恨自己不该用沈晨这个高傲的人最不可能接受的方式去和沈晨分手,可他也知道,他就算去看沈晨,沈晨也只会让他滚,所以他强忍着再见沈晨的冲动,后来碰到一个和沈晨长得很像连性格也很像的人,他以为这次他就可以真的平静了,但是,还是不行啊,沈晨是沈晨,王铭轩是王铭轩,没有人能像沈晨,就像此刻,没有人能像沈晨,仅仅几句简单平静的话,就能让他想哭,“可以吗?”

可以吗?

沈晨在这边,无声地敲了两下桌子,抬头向窗外看去。

第二章

其实没必要见。

但见一见又何妨。

算是验证下自己的释怀吧。

顺道还一下秦家的情吧,老欠着也不是回事。

“行啊,”沈晨也没犹豫多久,就在这边如常道:“哪见?”

“我来接你?”秦屿试探地道。

“你知道我家住哪啊?”沈晨挑了下眉。

秦屿瞬间沉默。

沈晨的狡诈与淡定就在这里,别人对着秦屿手足无措,沈晨对着秦屿总是不慌不忙,从容不迫。

有时候秦屿都以为沈晨为他醉的酒,发的疯的消息都是假的,如果不是他足够知道沈晨对他的在意,他都不想相信。

比如此刻,面对询问自己是否知道自己家地址的沈晨,秦屿沉默了。

他不喜欢这个在他面前总是游刃有余的沈晨,但他也爱死了这个在他面前永远有刃有余的沈晨。

“说地址吧。”他不说话,沈晨在那边说话了。

秦屿还是没说话,在他还在感受着被沈晨掌控的冲击的时候,那边电话挂了,秦屿听到电话断了的声音,想都没有另作他想,就又打了过去。

他真贱啊,他以前就受不了自己的这种贱,他也想当那个冷眼看着别人在他面前哭啊闹啊作啊的男人……

然后,他如愿以偿,他也品尝到了把沈晨伤得像个失败者的痛快滋味,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掌管着他喜怒哀乐的男人,像个没有尊严的人一样彻底崩溃。

那是秦屿与沈晨交往以来,一生当中最痛快的时候,也是他心里最痛的时候,他一边享受着,一边抑制着自己想冲上去跟沈晨说对不起的冲动。

但他没有,那时候他对沈晨的恨,狠狠压制住了他对沈晨的爱。

那边又接了,秦屿这次没有废话,和沈晨说了一个农庄餐厅的地址,他的声音在这边有些迟顿,冷漠,还有一些颤抖,但沈晨在那边还是很从容不迫,甚至还很温和,就像对待老朋友一样亲切自然,“好,那是七点碰还是八点碰?”

“八……七点。”想早点见的秦屿改了时间。

“今天国庆,人多,你提前定桌子了吧?”

“等下定,我和餐厅老板是朋友。”

“哈哈,行,那先这样?”

沈晨平静从容得不可思议,他挂了电话,秦屿站在这边久久无法动弹,直到客户过来找他,他才回过神。

沈晨这边揣着手机,提了放在客厅桌子上的两瓶酒,开车去朋友家。

秦屿突如其来的这个电话,并没有打乱他的心情。

这个人没来这个电话之前,他们分手之后,这中间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对秦屿的影响,比地狱里那个八百八十八层出来的魔鬼的影响还大。

他拖着秦屿一直生活在地狱的深渊里,让沈晨不该流的泪流了,不应该得的病得了,该睡的安稳觉一个也没睡成,沈晨还因为经常想到他们分手那天的场景,一个月瘦了四十多斤,瘦得全身就剩一张皮包着骨头,沈晨还不能见到跟秦屿有一点点像的男的,只要有一点像,他就瑟瑟发抖,好像那个伤害他的恶魔,就站到了自己的身边,对他挥舞着镰刀要毁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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