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峥贴着她的脖颈亲了两口。
溥铦冷眼看着他们突然说:“你可从来没叫我宝贝儿。”
文雪一楞:“哪根筋又不对了?我喊我儿子宝贝儿不应该么?”
“没说不应该。我就是说你从没这么叫过我。”
“噢,他四个月你八个月啊?有这么比的么?”说完,她又低头去看儿子。
溥铦听后,真是气得翻江倒海的,怒火直往脑壳里冲,顿时头晕脑胀起来。于是他大义凛然一般抛妻抛子回房睡觉去了。
没想到的是,这一睡,到了傍晚都没缓过劲来,他才知道不好。
文雪下午一放学就回了家,照例一进家门,就喊儿子“宝贝儿”,早把他老子忘到十万八千里以外去了,还是宋妈轻描淡写的几句报告才让她有所警觉,她赶紧上楼,正看见溥铦浑身裹着床大棉被子坐在床上。他眯着眼睛朝她这里看,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就仰面躺下了,脸上明摆着一副爱搭不理样子。
她对此却视而不见,不退反进,纵身一跳,就上了床,趴在他身边,一手支脸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溥铦显然不吃这套,毫不犹豫地把眼睛被闭上了。可是他喉咙突然变得奇痒难忍,容不得他有半点的踌躇就猛烈地咳嗽起来,文雪急忙伸手捋他的胸口,直至他呼吸平顺都没拿开。他本想再抵挡一阵,但还是在美人计面前败下阵来。
他眼梢瞄了她一眼,勉强用不太客气的语调问她:“你不是不管么?”
“不管谁我也不能管你呀。告诉我你哪儿不舒服,趁着现在医院还没关门,咱们赶紧去。”
溥铦没她那么着急,反倒不紧不慢地扯起来:“我看不见得,现在你眼里哪还有我?一进门就喊人家‘宝贝儿’,仆人听了都笑,我都不懂得怎么说你了。”
文雪一楞,明白时却扑哧笑出声来。
“别笑。”他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呀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吃起自己儿子的醋来了?”文雪咬着下嘴唇,捏他的鼻子,像是逗小孩一样:“你跟咱儿子一起玩的时候,我心里还泛酸呢。可我一句话都没说。”
“我这叫小心眼儿啊?你和你那些男同学见个面,通个电话,我都没说什么。因为我知道你和他们就是泛泛之交,没什么。”
“你这不挺通情达理的么?怎么到自己儿子这里就较上劲了呢?”
“在你自身上找找问题吧--”
“我有什么问题?”
“有了孩子,心里就没孩子他爹了。这不算问题?呵,我算是知道咱祖宗为什么要定规矩,说皇子不能由亲妈来带,什么害怕母子串通,扰乱朝政,这都屁话,主要就是害怕女人有了孩子,把丈夫全给忘到脑后了——就像我现在这样。幸亏你不喜欢旺财,要不然我连狗都不如了。”
“这越说越不像话了!”她斥责道:“有必要这么委屈么?我不就是最近对你稍微有点疏忽么?”
“别避重就轻了,你这哪儿是疏忽啊,压根就是忽略。都快忘了家里有我这个人了吧?”他瞥着她道。
文雪顿时无言以对,因为这段时间她是忙得有点天昏地暗找不着北了。自知有愧,她那理直气壮,据理力争的劲儿也就荡然无存了。
“没有,我就是最近有点忙……”她有点心虚了:“我跟你道歉成不成?”
“还是把我忘了吧?”他乜着眼睛,酸溜溜地说道。
“我错了。”声音小了好几倍。
“这点还行,还会说自己错了,有点进步。”他爬起来:“不过说了句错了行了?”
“那你还要怎么样?”文雪也坐起来,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写份书面检查——”他指着一边的书桌,命令道。
“甭想。”她马上翻脸跳下床。
溥铦知道自己拿她没辙,气焰顿时短了不少,便给了自己一个台阶:“那累计到下次。”
文雪听都没听,把衣架上的外头取下来,塞进他怀里,用强于他十倍的语调命令道:“赶紧穿上,去医院!”
第45章 堕胎
伯明翰的初夏永远有淡黄的阳光,阴凉的树荫,和那永远不变的清丽明媚。
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午后,树上偶尔响起的蝉鸣反衬出这栋大房子里的安详与宁静。溥铦四仰八叉地躺在书房里的地毯上,早就找着北了。突然一阵猛烈的晃动让他骤然一惊,猛地坐起来,迷迷瞪瞪地看了一眼来人。
“干吗……”他含混地问了一句,还没等罗培德回答就倒回去了。
罗培德看了是又好气又好笑,只得冲他大嚷一句:“你儿子不见啦!”才让他彻底清醒,紧张万分地在四周搜罗,还时不时地翻动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