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存:一树桃花春带雨(110)

他摇摇手,没讲话。

这样相隔几十米的车距一直保持到家门口。等他下车时,那两位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王府里过去常跟他开玩笑的丫鬟,现在再见到他总算埋头直行,安也不请。

夜里的风很清凉,伴着花香。溥铦慢悠悠地走在石子路上,不知不觉走到了自己住的园子。里面那几间屋全亮着灯,他跨进正屋时,丫鬟来迎,说:“三奶奶在西屋哄阿哥呢。”

溥铦又回头去了西屋,那儿没开电灯,只点蜡烛,所以光线暧昧,电风扇对着冰块吹,整个房间冰飕飕的。

文雪一听到脚步,身子一抖,不看正脸也知道她被惊着了。

“回来了?”她微微侧脸,正眼都不看他:“怎么这么晚?”

“有事,”他回答,慢步走进床畔,靠着床杆,抚弄着儿子的前额。

文雪闻了他一下:“喝酒了?”

“皇上赐宴,”溥铦慢悠悠地说:“家——宴。”

“我最烦你喝酒,一喝起来就没人样!”文雪斜他一眼,放下两边的蚊帐,然后漫不经心地问:“有什么喜事?”

“喜事,”溥铦嘿嘿笑着说:“大——喜事。”

“喜事?”文雪警惕地看他一眼:“这当口能有什么喜事?”

“保密!”

“德性,”她推他一把说:“走吧,孩子都睡了!”

刚踏进自己卧室的们,文雪就把被一屋子蚊香味儿熏得直皱眉头。

“翠儿!翠——儿!”

“来了来了,”一个别着发卡,梳长辫的姑娘应声进来,一进来,也把鼻子捂了:“哟,哪那么大味儿?”

“拿走拿走!”文雪指着地上的闻香。

“这准是巧丫头干的,上回我就训过她了!”翠儿拿起东西,嘟嘟囔囔地往门口走,正好和要进来的溥铦打了照面。

“爷又醉了?”她回脸问文雪,笑嘻嘻的。

“愁死我了,”文雪拿着一张黑胶唱片,“他是不是小时候在酒缸里泡过?”

“这奴才可没瞧见——要不要给爷泡杯茶?”

“不泡,让他明天后悔去!总得长长记性!不能老这样,自己作孽让我善后。”

“对,不泡!”溥铦慢半拍地点头赞同:“我清醒着呢!”

“您哪会不这么说?”翠儿抿嘴娇笑,撩帘走了。

“反正你别泡,泡了我也倒了!”

“真不识好人心。”翠儿回脸娇嗔说。

“不识,就不识!我把门插了。”溥铦边走边关门,“你不准进来。”

文雪翻着一本电影杂志,默不作声地盯着他俩。可溥铦笑眯眯地转过脸时,她又低下头,若无其事。

“这么热的天你关门干吗?放心,她最听你的。你不让她泡,她绝不会。我说也没用。”

“你过来。”他坐在床边叫她,气如洪钟。

文雪纹丝不动,依旧埋头干自己的事。

溥铦看了她一会儿,蓦然站起,野蛮地掐着她的肩膀往床边带。

“你干吗?”文雪吓了一跳,惊恐地看着他:“你弄疼我了!”

“我叫你过来!”

............

第69章 他们俩

屋里漆黑一片。外面的点点星光还没透射进来就已经被黑暗吞没了。房间里的留声机仍在运作,不停的而播放着一首让人感伤的电影插曲。这时蚊帐里伸出一只□的胳膊,它摸索这摁开边上的风扇,屋里闷热的空气开始搅动,风吹过来时,红色的蚊帐顷刻间起了水样的波纹。

溥铦已经醒了,意识还很混沌。他皱着眉回忆了半天自己做的事,脑子里却只留下大概的印象,根本具体不到任何细节,更谈不上什么销魂蚀骨的感受了。

“睡了么?”他凑近妻子,低声问。

没有回答。

他的手轻抚过她光滑的脊梁,这里刚才还有湿漉漉的汗水,现在已经被风吹干,摸上去清凉无比。好像绸缎,摸起来就舍不得放手。

“你别碰我!”对方厉声说,打开了他的手。

“你别这样,我不是故意的。”溥铦解释,“祥贵人怀孕了,我哥高兴,拉着我喝了几杯……”

“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你什么都不是故意的。”她连珠炮似说:“当初娶我不是故意的,让我怀孕也不是故意的,让我中途退学更不是故意的。那你有什么算是故意的呢?”

“你这么说就没劲了。”溥铦翻过身,双手垫在脑后,不想理她。

“没劲?”文雪倏地转过身,“对,我是没劲!我的那帮同学现在都是学士硕士,出国深造。就我,读书最努力却落了个现在的下场,给你当丫鬟,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你说说,这里哪一样不是你当女人不该做的?你和我结婚难道就不该生孩子?自己成绩上不去回过头还怪起我来了?好像我拖累你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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