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为了什么,除了公主与驸马,再无人可知,这个可暂且不提,只这一现象足以证明,当日在水边的确是发生过一些事。
再说绿珠当日告诉她与虞循的说辞。
公主犯病前总会往外看,外面是什么?公主长待的地方是水榭,引嫣阁建在半山腰上,也有一半临湖一侧,往外看去,都是一望无边的湖泊。这个解释听起来是有些牵强,但在这一次犯病之时,绿珠又说了,公主从怡景殿出来就显得烦闷,到了水榭仍旧躁动不止,觉得周遭吵闹,但实际上周边并没有响动。
“这些迹象已然表明当时公主有了幻听的迹象,这是发病前的征兆,但这是因什么引起的呢?总得有一个原因,公主为什么会不安?”
“是因为表哥来了?表哥是圣上派来的,公主与圣上因驸马的事不合,或许担心表哥带着圣意而来,或许是针对驸马的,所以担心?”
宁知越说:“公主与驸马与你表哥并非第一日相识,知晓他的为人,更何况驸马之前在京中数次危机,都是公主请你表哥周旋,若是此次圣上要针对驸马,公主只会与你表哥商议该如何解决,又怎会担忧呢?”
“那还能是什么事?来别苑那日我也在边上,表哥与公主驸马只是简单寒暄了几句,说明了圣上让他来探视公主病情的意思,旁的也没说什么,公主说探春宴将近,请表哥在别苑里住下,后来也没再说什么,他们就离开了,还会是因为什么事?”
“不是因为你表哥,那就是因为别苑里的某些事。你别忘了,那日在别苑里可是发生了很多事。”
周陆然气恼,正是因为事情太多,每一桩看似可疑,却又无甚关联,才让人摸不着头脑,觉得离奇。
“你着什么急,现在是因线索太少,所以才看不出关联,继续查下去,总会有清楚的时候。”宁知越一边开解他,一面心下暗自思忖:当日绿珠曾提起,公主犯病之时,是从一个梦境中惊醒,除却那个梦境与她的梦境诡异的相通,公主在犯病时,还提起“他来了”。
那个“他”是什么人?她以为那人是谁?
老刘头告诉她的线索已解决了她来别苑的主要目的,她身上的那两封信得到了合理的解释,但……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含义?
给公主下毒、借鬼魂之事造势的那伙人看起来是在为陈家鸣冤,疑似自己人,但陈家在汜州,除了那些族中的几支旁系叔伯,再无旁的亲故,这些年里也鲜少与他们来往,他们根本不会冒险做这种事,而唯一有可能为陈家鸣冤的只有玄素。
当年她要离开汜州,是与玄素商议过的,发现她的“尸体”,玄素一定察觉了其中有问题,这才留下来想要弄清事情的真相,却不料后来青予自尽……同样的蹊跷……
玄素是从小跟着她的,但青予不同,青予是她六岁回汜州的途中救下的。她从北方逃难而来,与家人走散,迫于无奈只能跟着回了汜州,在陈家做了她的婢女。
虽说是婢女,但阿娘觉得她周身气度不似贫苦人家的的孩子,样貌身段,言谈举止,都像是大户人家的闺阁娘子。阿娘好意,假借女婢之名,留她在自己身边管教一二,若她想什么时候想要离开,直言即可,定会予她方便。
她没想到,最先离开的会是自己。她走了,青予也不便再留在陈家,她在离开的前一个月放走青予,只是并未告诉她自己将要离开汜州的消息。
当时她问过青予,将要去何处,青予说要去找她剩下的亲人……
她还有未完成的事,怎么会自尽呢?
但若真如那封遗书上所写,她真以为自己死了,生了误会自尽而亡……她岂不是因自己而死?
宁知越不敢相信,这会是最后的真相。她得找到玄素,玄素一定知道所有真相。
半个月前,她已经在南漳县现过身,那些人都已经有了动作,玄素或许也会察觉,即便察觉不到也不要紧,她要去一趟慈安寺,玄素在那里失踪,她回到那里,玄素一定会知道。
心里有了决定,宁知越嘱咐了周陆然和石僧两句,让两人乖乖留在秋鸣院。
周陆然待不住,老不情愿地扁起嘴:“宁姐姐,你一个人在怡景殿外守着,谁都不认识,多无聊,我们
俩过去陪着你不好吗,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只是守着怡景殿,我需要你们帮什么忙?你们去了,我还得分神看着你俩。”石僧倒没什么意见,周陆然仍是一脸颓然,宁知越想了想,又说:“你俩不是听过刘叔讲故事?既然觉得无聊,不如继续想想方才的问题,或者再从刘叔的故事里发掘些蛛丝马迹来,说不准有什么我们之前漏掉的重要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