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你说,你说了我就信,若他们当真如此混账,我……我也没有这个大哥,三哥我也不认了,我去告诉阿爷,让阿爷和宁公去教训他们俩……阿容,会不会还有误会……那是三哥,最疼敏敏的就是三哥,他怎么会……”
宁知越面上仍是一派平静,看不出一丝错乱的情绪,可她逐渐紊乱的气息出卖了她的内心,宁知容惨淡笑着,看向了芙蕖,“是你去查的春杏,你不妨说说是怎么回事。”
芙蕖脑子也乱做一团,原来被娘子藏住的秘密竟是这样的,自己窥见的也只是冰山一角。
“芙蕖,问你话呢,你快说。”姚珂心乱如麻,忙催促着她,就等着一个确凿的答案。
芙蕖望向那个孤单凄凉的身影,鼻头一酸,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重重点了点头。
第173章
芙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叙述完遇到安秀,从他口中得知施绮欺瞒真相的经过的,并推测到三郎也早已知道娘子遭受了怎样的折磨的,她只记得这些事反复在她脑中翻涌,心里同样在反复的被重创,她尚且如此,娘子心中只会更痛。
真相太过残酷,一群人沉默良久,望着宁知越的目光哀悯怜惜,可是谁都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宁知容沉哑着嗓音先出了声,“跟我回去,这件事错在大哥和三哥,阿爷和平南王不会包庇他们,阿姐也不会,但你不能再留在这里。”
既然将话都说开了,就没什么委婉周旋的了,宁知越冷肃回道:“不行,我要做的事还没有做完。”
“做什么?与袁志用为伍,换一个人被利用吗?你从前一点点小事不如意都要去找阿姐和二哥告状,
这次的事即便是三哥伤了你的心,难道你就怀疑阿姐和二哥还有我的真心了吗?你知不知道你一意孤行做的这些事把自己置于什么地步,又给宁家和平南王府带来多少麻烦?”
虞循暗觉不妙,宁知容不该说这样的话,宁知越正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才选择被圣上利用,与袁志用合作的。
他下意识去看宁知越,果然,宁知越冷笑着哼了一声,“那又怎样,只要能达到目的,被谁利用有什么区别?你要我跟你回去,让阿姐给我讨公道,可实际呢,你们若是能管束得了姚珲,就不会有今天的事,若能左右皇帝的心思,他也不会将打我的主意,你们正是因为奈何不了他们,所以才来劝我息事宁人。你觉得我走了这件事就可以平息,那我回去之后呢,替我认错,以亲情道义捆绑我,让我日后一直心存愧疚?”
她怒气高涨,面色阴沉得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要我让步。从前因皇帝的忌惮,伯父不顾阿姐与姚珲的意愿强行拆拆散他们,以为能打消皇帝的疑心,从此偏安一隅,就此和睦,可事实呢?你们不是很清楚姚珲为何离开平南王府去了西北,之后一直盘踞剑川,意图挑起内乱?他是不满,不满平南王与伯父的威逼,不满皇帝的欺压,可他自己懦弱,需要他负隅顽抗的时候他没有和阿姐同心戮力,事后却后悔愤恨世道不公,皇帝以强权压人,想为自己讨回公道,而三哥……他为何会与姚珲暗中勾连,助其成事?他不过也是想为阿姐遭受的压迫而不平,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伯父与平南王还有狗皇帝都有各自的私心吗?”
“敏敏……”宁知容大声喝止她的不敬之词,四下看了看,羽书几人乖觉的在四周排布开,防止有人靠近,听到不该听的话。
他静默了一会,告诉自己,敏敏是无辜受害的那一个,她心里苦闷委屈,当对她多些耐心,于是缓了缓,闷声问她:“你是何时知晓三哥与大哥来往的?”
宁知越的语气也有所缓和,“沙州是胡人出入大周经商贸易的必经之地,却不是三哥驻扎居所之处。我初到西域,三哥带我去了他在伊州的宅子,之后他也长久留在伊州陪我,只在几个特定的日子里将我交给阿绮姐姐。起先我不甚明白他经商待人的生意范围,分辨不出大周境内不同地方运货的商队有何不同,后来时日久了,我便留意到凡遇上蜀中来的商队,三哥都会亲自前去,并且有意避开我和阿绮姐姐。开始我只是觉得他很古怪,从没往这方面想过,直到去岁八月,我在他那里发现了阿姐寄来的家书,从伊州顺利的偷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