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敏敏到汜州也不过一个多月,待在公主府就待了一个多月,真正在汜州和南漳县街面上活动的就只有那一两日,但偏偏只有这一两日,就接二连三的被人算计污蔑,细细想一想,都觉得是故意针对她的,我们思索了许久,也是想到一件事。
“虽说多年没见过阿玉,也不知她长大后的模样,敏敏与阿玉从小就长得相像,长大后的样貌不知道是不是也颇为相似,这才引起了那幕后之人的注意,不然陈小川手中的簪子和书信,还有那个冒充敏敏的陌生女人是谁,该怎么解释?”
许仲昇郑重地点头,“有施娘子这番话,这条线索想来不会有疑。好在虞钦使已命人去查陈家那位族叔所在,本官现在便回府衙再于虞钦使商议对策,不过,既然知晓了凶手所针对的人,宁娘子也得小心警醒些,本官这便指派衙门的捕快来看护你。”
“看护倒也不用了。”施绮又果断替宁知越拒绝,“不过许县令说的很有道理,凶手上次污蔑敏敏的目的没有达成,不知道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动作,这客栈是不能住了,随我去我宅子里安顿吧,也省得我也提心吊胆的。”
第69章
施绮要宁知越搬去她宅子安顿,并非只是搪塞许仲昇的言辞。
等许仲昇一走,她便极力劝说宁知越为自身安危着想,也不能再留在这喧闹的客栈中。
本以为宁知越心事重重,又有诸多自己的打算,要劝说她不容易,谁想她话音刚落,宁知越便一口答应下来。
施绮也不管她是真答应,还是敷衍,一刻也没让他们多等,当即朝屋外招人替两人收拾行李。
施绮的宅子在城东,三进宅院,宅子中一应装饰布置俱全,只仆人不见一个,还是她将朱玉阁展柜与店中几个做工打杂的丫鬟小厮挪用到她宅子里帮手了。
“这宅子是老早就有的,但我久不在此处住,空置许多年,都是韩掌柜替我收拾打理,你们也住不久,先将就着,这里总比在客栈里清净。”
说着领着宁知越和姚琡将宅子转了一个遍,姚琡倒是欣喜着,但宁知越神色淡淡,并没有多少兴致来观赏宅子。
施绮也瞧出她的心不在焉,着韩掌柜带姚琡去看些新鲜玩意,将人支开,便拉着宁知越坐下,问她:“怎么了,瞧着闷闷不乐的?”
被识破了宁知越也提不起劲来,无精打采地敷衍,“没有,就是在想一些事。”
想什么事施绮不用问也能猜到。宁知越自知晓了陈家的变故,便一门心思全放在这上面,远的就不说了,只昨日非央着她问了当年打听到的情形,今日见了许仲昇又是一通细致地盘问,脸色也要么淡淡的,要么冷肃着,哪里还像一个十七八岁有活气的小娘子。
她故意想着话去逗她,“是想事还是想人?”
宁知越懵懂着,才回过神来似没想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又提醒她,“就是方才许县令提过的那位虞钦使。”
虞循?他怎么了?
眼见施绮眸光中转出一丝暧昧的笑意,才反应过来她问了什么,宁知越无奈地拧眉,开口想解释两句,却又无从开口,反被她这么目不转睛地盯了一阵盯得心虚起来,忙乱地避开她的目光,转到别处。
见她如此,施绮却来了劲,肯定道:“看来真是如此,早就听闻你在邢州为一位虞姓郎君所救,不知为何却在当地停留了数月,我还与你三哥奇怪,什么事能耽误你这么久,原来不是为了事,而是因为人。”
“我……”宁知越面颊泛起微微红晕,咬着唇蹙眉看着施绮,但施绮根本不当事,一脸戏谑地看着她,“我什么?你急匆匆从西域赶回来,躲开你三哥就该往汜州来的,却硬生生在邢州耽搁了三个月,若不是你二哥找去了,你还预备在那儿待多久?”
宁知越哼哼唧唧的,憋了半晌,也只说了一句,“我没忘了正事。”
“那就是承认你留在邢州是因为那虞家郎君了,倒也还实诚。”
宁知越不置可否,也不想再说这个,索性冷了脸,默不作声,只脸上的红晕越发明显扩散到耳根。
施绮眼底的戏谑更明显些,只是看着看着,又生出一抹黯淡。
她还是喜欢看她活泼泼的样子,还记得第一次见她,小时候就是个玉雪团子似的人儿,水汪汪的眼睛睁得又大又圆,一团墨黑的眼珠直溜溜的转着,小巧的鼻子,两团肉嘟嘟的脸蛋,才及腰处的个头,穿着一身鲜亮的衣裳,被宁知明抱在怀里扭来扭去,左顾右盼的,可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