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仲昇皱起眉,这簪子一看便是女子用物,既是给女子的,刻那女子姓氏,或是乳名,再不然多少咏花吟月的诗句刻不得,偏偏是这四个字,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一抬头,见姚琡与宁知越拿着包袱最下层的信在看,只道其中应有许多线索,待与宁知越问询,宁知越将信递给他,一共两封,分不清先后,上面寥寥数字,一张写着:可以此物做饵,务必将人找到,另一张则是:绝不能留。
许仲昇浑身一震,线索虽少,总归是有了,但给陈小川写信的人是谁,又让他去找谁并杀掉,这根簪子又是谁的?
众人皆为这两句话所疑,只宁知越看着许仲昇手中地两张信笺,目不斜视地盯着纸上的字迹,眉头越皱越紧,这两封信上的字迹分明和她收到的信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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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仲昇查案有了进展,迫不及待地便要去查清这两张信笺与那支簪子的来处。
宁知越彻底洗脱了罪名,也不随着许仲昇继续打听,等人一走,便与姚琡说要出去一趟。
姚琡登时警铃大作,倒不是担心宁知越跑了,而是在悦来客栈陈小川的屋里发现的那两封信还有那支簪子时,宁知越一眼都没看那簪子,全部注意只在那两张信笺上,这很有问题。
陈小川就不说了,她指定是认识的,陈小川手中出现的贵重簪子……难不成是她的东西?
自从知道了陈家的事,还有大哥的利用,他理解敏敏要迫切查出真相的心情,也没法阻拦,但更不能只看着什么都不做,毕竟若没有当年的事,敏敏也不会受这么多年的苦。
姚琡当即跟了上去,本以为宁知越会阻拦,但她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日丽风清,阴雨连绵的日子似乎已经过去,街头巷陌都沉浸在这无边的春色中。
宁知越没有雇马车,与街边闲谈的妇人打听了朱玉阁的所在,便闲散的往那处去。
姚琡不知朱玉阁是什么地方,但听着就像是买玉器珠宝首饰之类的地方,他觑着宁知越的脸色,平静如水,看不出好坏,心里的好奇又压制不住,纠结再三,还是问出了口,“你认识那支簪子?”
本以为宁知越不会回答,却不了隔了一会,听她语气淡淡地吐出几个字,“陈玉的。”
陈玉的,那不就是她……好吧,陈玉就陈玉,他猜测的也没有错,只是再一深思,心里又是一惊,有人拿陈玉的簪子让陈小川找人,难不成是为了找宁知越?
他又是一个激灵,第二封信还说要除掉那个人,那不就是要对宁知越下手?所以陈小川那天发现了宁知越,是想除掉宁知越,但最后为什么放弃了?
他忙问宁知越,宁知越给他一个白眼,没好气说:“凶手要是知道我回来汜州,还用得着用一根簪子找我?”
姚琡觉得她太自负,什么事在她这都好似成竹在胸,说不准生了意外呢?
“怎么不行,你还活着,陈玉的死就是最大的蹊跷,你知晓此事难道不会回来调查?你要是藏起来他们找不到,用陈小川和一根簪子,足够让你上钩了吧?”
说的还有模有样,但就是不可能,“如果真如你所说,陈小川就没必要鼻青脸肿,叫人分不清面貌的回来。”
姚琡恍然,“他被人打是故意的?但这就说不通了,不是针对你,还有谁?”
“我来找谁的,他就是来找谁的。”
姚琡略思索,又是惊诧,“是玄素。”
第65章
与姚琡猜想的一样,朱玉阁是南漳县城里一家颇有年头的玉器首饰行,宁知越想到去朱玉阁,也的确是因那根白玉如意簪子的缘故。
那根簪子出自朱玉阁,是她阿弟在她离家前半年送她的。
说来她与阿弟并不算亲厚,相差三岁的年纪,使得他还在襁褓中时,她已在阿姐和几位兄长的看顾下肆意地玩耍,后来从越州去到汜州,她对新地方充满好奇,顾着探索新奇有趣的去处,时常往外跑,等到阿娘被她气死,阿爷与阿弟都憎恨她,虽在同一屋檐下,她只将自己禁闭在自己的小院里,他们也鲜少会主动来看她。
是以,当府中下人捧着一套精雕细琢的玉器送到她院里,称是小郎君送的,她还颇觉惊异,怎生无端地送东西给她?
年复一年的关在小院里,身边只有青予和玄素,戴着这些玉石首饰她只觉得累赘,但阿弟一番好意,她领收了也就放玄素妥善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