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匠北抚着麦咚西的肩膀,温声细语说:“我唔驚颱風,唔驚肚餓,我唔驚自己一個人係屋企,但係我唔想你因為我有事。你明唔明白。(我不怕台风,不怕饿,我不怕自己一个人在家,但是我不想你因为我出事。你明白吗?)”
麦咚西在哭,断断续续地哼着应她,话说不清楚,到底不知所云。
陈匠北伸另一只手将她头顶的碎叶摘下,又问她:“濕嗮,怕唔怕凍?(都湿透了,冷吗?)”
麦咚西下巴搭在她肩膀上,一下点头一下摇头。
而后陈匠北叹了一声,声调高一点,或许是笑了。
麦咚西:“你樓下冇到車位,我部車停係路口行過嚟,好遠⋯⋯仲吹走咗我把遮⋯⋯(你楼下没车位,我将车停在路口走过来的,好远……我的伞还被吹走了……)”
陈匠北:“要講幾耐⋯⋯(怎么还在说啊……)”
麦咚西:“你話還翻把畀我,你要記住。(你说了要还一把给我,你要记住。)”
陈匠北:“好。”
麦咚西:“但係其實我都係鍾意第一把。(但其实我还是更喜欢第一把。)”
好拗,又过不去。
陈匠北没有再回麦咚西,而是动手将她横抱了起来。
麦咚西吓着,有点受不住,下意识地先攀住她脖颈,低声问道:“做咩?(干嘛?)”
陈匠北:“去沖涼。(去洗澡。)”
腾空的时候麦咚西感觉到自己很重,才意识到所有衣物都贴在身上,冰凉的雨水要分她的热量,但她现在热得很。
然后臂膀收紧一点,靠过去,鼻尖点到陈匠北颈窝。
一路到主卧房间里去,主卧的浴室。
陈匠北将麦咚西放进浴缸里,倾身下去,一手撑住浴缸壁,另一只手调水温,很细致,会用手背试好温度,然后长发落在麦咚西胸口。
麦咚西缩在面前人的身影里,浴缸放的水是热的,顺着她肌肤往上攀,好像是水堵住了她周身细胞的呼吸,缺氧,她头昏脑胀了。
水位不断上涨,麦咚西的衣摆在水中漂起来。
陈匠北将温度调好后再站起,而后,她失去了她的投影。
其实什么都能看见,-。但陈匠北始终目不斜视。
反而是麦咚西,仰头,眨一眨眼去引那站着的人同自己对视。
陈匠北就低头,看她,眼神是高贵内敛,好是坦荡。
“咁點?(怎么?)”麦咚西双手搭在两侧,衣服浮上去,水中有片白。
“乜點?(什么怎么?)”陈匠北随手搭上了了自己腰侧,垂眸,带笑,目光些许挑逗,却也不算暧昧,在对方眼睛,不在其他。
“我⋯⋯想除衫。(我……想脱衣服。)”麦咚西红了脸。
话说完,水面漫过她锁骨。
“除咯。(脱啊。)”下一秒,陈匠北手一动,将水停了,又笑,爽快得很:“同你搵衫,到時放係出面,我唔入嚟喇,浸耐滴,浸到暖翻先出嚟。(我去给你找衣服,等会儿放在外面,我就不进来了,你泡久一点,等到身子暖了再出来。)”
麦咚西只会点头。
陈匠北盯着她的模样,笑意更浓,没有说出别的,干脆利落转身走开,轻轻将门关上。
她听见主卧房门也关上,没有声音,剩下了随自己的动作而起的偶尔的细微的水声。
麦咚西在陈匠北的浴缸里。
她刚才,在陈匠北的怀抱里。
她花费了好多力气将所有衣服脱去。陈匠北亲手放的水拍打她吹弹可破的身体,的每一寸地方,完全的。方才,同样也流过陈匠北的手心手背。
水温很暖,麦咚西失了力,身子放软下去,她将自己整个埋进水里。
心里头混乱的很,她控制不住,脑海里有画面在闪,一帧一帧地放,或许有刚才路过主卧房间看见的床,但场景最多的是这个浴缸。陈匠北会以同她一样的姿态做同一件事,她想,再无尽遐想。
麦咚西快要憋不住气了,于是终于破开水面,她将脑袋从水中探出,哗的一声,睁眼,紊乱的呼吸。
过了一会儿,她往后靠,找到个最舒服的姿势半躺着,再重新缓缓地闭上眼睛。眼前黑透了的时候,她开始为陈匠北除衫,同时,-。
她想,陈匠北会如此柔情与耐心,会吧。她想象着陈匠北将会怎样对待自己,手上慢着慢着,轻轻地辗转着,那个人总是很含蓄。她觉得她应该那样,结果最后还是无法自拔地激烈起来,那是麦咚西替陈匠北在放纵。
她听见澎湃的水声,听见她未曾见过的自己,无比清楚,全是为陈匠北颠倒的声音。
海马台风不及此处汹涌,这里的水面胶着成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