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腔酸涩,谢芙含着泪,恨道:“卢宛这个贱人才不是我的母亲,我母亲早已去世了……”
“谢芙!”
听到谢行之不悦的呵斥,鲜见这般直呼自己的名字,谢芙眼泪涟涟地望着他,愈发伤心委屈地质问:“父亲,您上回便偏袒卢宛,这次也不肯保护您的女儿吗?”
谢芙看着这会子装得人畜无害,温婉柔弱的卢宛,忍无可忍地骂道:“你这个信口雌黄,不知廉耻的贱人!颠倒黑白也不怕老天爷下个雷劈了你!”
谢行之望着这一场闹剧,刁蛮任性的女儿,退让沉默的小妻子。
从前,他便知晓谢芙常在外面惹出事来,但他政事繁多,于谢芙并无太多教养的时间。
相信病弱温和,慈母柔肠的郑氏能做好相夫教子的主母责任,对犯错的谢芙因为哭泣便纵容宽待,以至于眼下家宅不宁,是他需要自省的过错。
失望透顶地看着谢芙,他的第一个女儿,也是与妻子所生的,曾经因为她的美貌出众,聪明伶俐寄与重望的嫡女,谢行之吩咐道:“将二姑娘带回去,好生休息,病好之前,不必出院子。”
谢芙身旁的女使闻言,皆踌躇着上前,想要劝失魂落魄的二姑娘回院子。
察觉到父亲落在自己身上失望厌烦的目光,谢芙眼泪如断了线的珠串。
她悲从中来:“父亲,女儿好好的,怎会生病?是您病了,得了偏心眼的病!”
见她仍执迷不悟,谢行之眸色冷凝,有些漠然无情道:“若想被掌嘴,便再忤逆顶撞。”
谢芙又悲又愤,却因为知晓父亲一贯的雷霆手段,而不敢再多言。
望了一眼仍旧站在原处,鬓发衣衫,被池水浸湿,凌乱不堪的谢芙,谢行之命令道:“将二姑娘带回去。”
谢芙失魂落魄,又不甘地离开之后,卢宛也就势要离开这是非之地,回玉衡院。
却不料,从前这个时辰忙碌得抽不开身的谢行之,却同她一道去了玉衡院。
走进寝间,卢宛在去后花园前已经用了晚膳,正欲去沐浴,掩于袖间的纤指,却被身侧男人的大掌握住。
她抬眸,有些诧异地望着面前将自己揽入怀中,正垂眸瞧着自己的高大男人。
“今日委屈你了。”
其实,方才回来的路上,卢宛心中便一直惊奇诧异,在自己与谢芙之间,谢行之竟会选择向着自己。
对这个清冷淡漠,克己复礼的男人,她可从不敢有什么奢望妄想。
毕竟,上回谢芙装神弄鬼的前车之鉴,教卢宛下意识觉得,今日之事,谢行之恐怕又要“大让小”,“长让幼”地捣糨糊,假惺惺维护家宅“和睦”呢。
浅浅一笑,掩下眸中那抹异样的思量,卢宛垂下眼眸,和顺贤淑的温婉模样,并不曾言语。
她想要自谢行之怀中离开,去沐浴洗漱,洗去一身的厌烦与晦气,不料,却忽地被男人打横抱起。
卢宛无奈,委婉含蓄地拒绝道:“摄政王,如今天色尚早,妾还不曾沐浴呢……”
谢行之并不曾说什么,只是抱着她,走进珠帘掩映的内间……
待到两人沐浴洗漱完毕,已是亥时。
卢宛绵软软地侧躺在床榻上,娇容绯红,水眸娇慵妩媚地望着正起身打落帐幔的男人。
她脉脉柔情,水波潋滟的眸光,不期然与转过身来的谢行之半空相撞。
不晓得想到了什么,卢宛面容红得愈发厉害。
复又被躺在身侧的男人揽入怀中,轻拢慢捻地上下其手,卢宛抬手推了推他,轻声嘀咕:“不要,好累……”
谢行之咬了咬她的耳朵,灼热的气息落在她本便发烫的面颊,带起一阵颤栗。
“别怕,这次不会弄疼你,也不会辛苦你,只会让你很舒服……”
卢宛被揉弄得浑身发软,有意想再抵抗几下,却被熟门熟路,技巧娴熟的男人吻住嫣唇,随之落下攻城略池的强势攻势,扰乱得再无一丝一毫力气……
鸣鼓收兵之后,汗水湿透的长发贴在肩头,黏腻难受得紧。
卢宛阖着眼眸,气息不定地休憩,心中却因着汗涔涔的乌发,有些不耐。
抬手撩了撩两人纠缠在一起的长发,卢宛眼眸半睁半阖,寻觅到自己腰间束带,将一头青丝松散地信手绾起。
然后捧起谢行之的墨发,搭回到他自己身上。
瞧见怀中卢宛动作绵软,隐有娇嗔哀怨的模样,谢行之垂首亲了亲她的耳垂,不禁低沉沉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