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尔善认真点头:“好,拜托你了!”
高燃越过餐桌,捏他的脸:“再跟我客气一个试试呢?”
“唔……”林尔善皱起眉,“我说真的!”
高燃一愣,松开了手。
“这些天,我一直因为自己的事情麻烦你,你都没有嫌我烦,还做饭给我吃……”林尔善眼睛湿了。
高燃抓住了林尔善搁在餐桌上的手:“且不说我现在闲得要死,就算你不在,我自己也是要吃饭的呀,多做一个人的份而已,不至于吧?”
“至于。”林尔善垂着眼,声音闷闷的,“我来你这里之前,已经很久没吃过家里做的饭了。”
“……”高燃没说话,一股酸涩之意卡在喉咙,他咽了口口水,压下去,“我以后天天给你做,但愿你别吃腻了。”
“不会。”林尔善摇了摇头,却没再说下去,眼里隐隐有些忧郁。
你做的饭,我是永远吃不腻的。
可是总有一天,我们也会分开的吧?
到了那个时候,我该怎么习惯一个人生活呢?
这才短短几天而已,我就已经如此依赖你了吗?
高燃要去查监控,林尔善借机拒绝了他送自己上班的提议,自己坐公交去医院。
早高峰的公交不好坐,又慢又挤,林尔善决定下班以后去买一辆小电驴,以后骑小电驴上下班,方便快捷,也不用麻烦别人。
毕竟高燃伤愈复工之后,要住在消防队的训练营里,就不能天天在家待着了。
到时候,林尔善又要一个人了。
心情晴转多云。
不想了,工作。
临近中午,林尔善接到了高燃的电话:“林医生,监控查到了,去掏老鼠洞的果然不是曲思竞。”
林尔善心一紧:“是许鹏飞?”
“也不是,不过性质差不多,是另一个同学,是许鹏飞的小跟班。我又去查了学校教室的监控,看到许鹏飞把他偷来的老鼠药加到曲思竞的水杯里。”高燃语调平静,“学校已经报案了。”
“……”即便已经预料到了这种可能,林尔善依然震惊于这些小朋友的恶毒,一时间愣住了,甚至没有听到门外传来的警笛声。
……
曲思竞的父母都是事业强人,忙于打拼,没有时间陪伴他。
他没办法像其他孩子一样,肆意地谈天说地、哈哈大笑,因为父母对他的话题毫无兴趣,只觉得聒噪。他很羡慕别的小孩,家长会骑小电驴接他们回家,他们可以抱着爸爸妈妈的腰,把在学校发生的趣事讲出来。而自己把手伸到汽车前排的座椅,父母只会嫌弃地拍开他的手。
他从小就习惯了孤独,心中充满了对父母的不满和渴望,但他不善表达,只能将这些情感埋在心底。
第一次离开出生的城市,转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学校,他对新环境充满期待,也交到了几个朋友。但是,在他把自己的烦恼分享给他们时,他们都不理解,甚至讥讽他“凡尔赛”,炫耀自己家有钱。
曲思竞对这些“朋友”很失望,再次转学之后,自然而然地断了联系。这种事情发生过好几回,他便对“交朋友”这件事丧失了兴趣。
因为没有人真的懂他。
转来润城之后,曲思竞也是独来独往,对班上同学的示好淡然处之,不和他们拉近距离。渐渐地,他身边的同学开始注意到他的与众不同,便不再试图和他接近了。
同学们给他起了绰号,叫“阿飘”,有人甚至偷拍他独自行动、形单影只的视频,上传到网上大肆嘲笑。
那个人就是许鹏飞。
他的父母是公司职员,在同学间也算比较有钱的,因此拥有一众拥趸。但是自从曲思竞转来之后,他就不再是人群注意的中心。
虽然曲思竞对大家爱答不理的,但是这样反而令他充满了神秘感,再加上他行为举止教养良好、上下学有豪车接送,导致同学们对他无比好奇,默默注意着他、私下里一直讨论他,不再围着许鹏飞转了。
许鹏飞心里很不平衡,开始带头孤立、欺辱曲思竞。
在许鹏飞的煽动之下,同学们也开始对曲思竞产生不满,对他的好奇转变为敌视和挖苦,曲思竞不经意的一些举动被放大,比如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做小组作业,甚至一个人去上厕所,都成了他“清高自大、瞧不起人”的证据,被人大肆指摘议论。
许鹏飞一个人的阴暗心理,逐渐形成了对他的群体霸凌。
直到校庆的时候,心仪的女生为曲思竞打抱不平,许鹏飞破防了,揍了曲思竞一顿,还是气不过。
第二天,他的狗腿子献宝似的给了他几颗药丸,说这种耗子药能让人流鼻血、在所有人面前出丑,许鹏飞便毫不犹豫地把药加到了曲思竞的水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