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的在逃青梅(230)

君权至尊,不惟甚嚣尘上的呼声裹挟,是集权王朝一以贯之的古来规矩。

是以,不出一个月,方府便落于尘泥。除却大长公主外,男丁流放边疆充军永不录用,女子充入掖庭。

一场无有硝烟却极尽危险,步步杀招的政敌角逐,以苏韵卿与萧郁蘅二人和李景行里应外合的胜利告终,地方官吏被波及的亦然不在少数。

萧郁蘅默默支持着苏韵卿的选择,行事并未出现半分疏漏,格外审慎,配合的节奏更是分外默契。

即便最后复盘,苏韵卿都不得不发自内心的给人竖起一个大拇指。

萧郁蘅论权术或许有所欠缺,但识人用人的直觉,一向出彩。今次筹谋事情,更是进步鲜明,严谨行事,可圈可点。

陛下不知作何考量,这段时日里给萧郁蘅的差事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小杂活,三五日就能轻松办完,再美滋滋领个小赏赐的那种。

苏韵卿在中书省日久,明里暗里盯着顾屿的动向,并未觉察出此人有何异样,反是个有些固执的老头。

她虽然不曾忘记卢逢恩的警告,却也一直狠不下心再度兴风作浪。

若此人是个直臣,误伤了便追悔莫及。是以苏韵卿压下心头狐疑,决定静观其变。

盛安九年,四月初三。大兴宫落英缤纷。

闲散了数月的萧郁蘅在阳春三月被陛下派了出去,代为巡视环京各处州府的农桑情况,离开京中已有月余。

数月来,苏韵卿安插收拢了许多自己的心腹眼线。加之李景行当值御史台,好些消息上传下达都存留在苏韵卿的脑袋里。

是以萧郁蘅在外的行踪,她几乎是了如指掌。

当日午后,听得中书省的郎官议论萧郁蘅返京入宫的消息,苏韵卿勾唇浅笑,低声呢喃:

“倒是比我算的早了几个时辰,苗苗赶路怕是累得不轻。”

去见过舒凌汇报差事以后,萧郁蘅迫不及待地往中书省去寻苏韵卿,开口便是揶揄:

“苏学士日日为朝政奔忙,瞧着却是愈发神采奕奕了。”

“殿下说笑了。”苏韵卿起身叉手一礼,柔声道:“您来此有何指教?”

萧郁蘅无视了她回敬的揶揄,只随意扫视着苏韵卿身侧成堆成堆的公文,不由得愁眉深锁。

待她看到苏韵卿桌角最高的一摞,足足有半人高的文书时,诧异道:

“这是什么,怎么没有标注?如此高一摞,你要看到几时?日日都是如此吗?”

苏韵卿讪笑一声,满不在乎道:“都是连月来参劾臣的奏本,无需看,放着就是了。”

萧郁蘅怔愣当场,桃花眼中再没了笑意,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惶恐道:

“这么多…母亲知道吗?”

萧郁蘅脑海里嗡鸣声声,朝中人本就都在传,说苏韵卿人不大官不高,却已然快要手眼通天了。

“臣从宣和殿搬回来的,陛下自然知道。”苏韵卿苦笑一声,“放着吧,多应景。”

萧郁蘅一脸匪夷所思,随手抽了一本,那言辞简直不堪入目:

言说苏韵卿滥用职权,怙权独断,戕害重臣,任情徇私。

这些辞令若单拎了一条出来,都是动辄贬官流放的罪名,也不知苏韵卿是如何做到这般处之泰然的。

“晚上来我府上,给你压压惊。”萧郁蘅甚是心疼的与人低语。

“殿下不怕旁人参您与臣结党营私,图谋不轨?”苏韵卿却还有十足的心思打趣。

若是没有舒凌的默许和授意,她怎会轻而易举地以十八岁的年纪稳稳立足在中书省?这些纸片看似朝着她飞过来,实则是不满舒凌分散相权,君主独断罢了。

而御史台的李景行是个看透时局的明白人,即便面对着愈发疯狂的检举弹劾,他依旧会把参劾苏韵卿的奏本悉数压下转送给她。

苏韵卿再一次次把这些折子原封不动的扔去宣和殿,最后挨上舒凌一记嫌弃的白眼,垂头丧气的自己抱回来收着。

萧郁蘅见她公然打趣,便也放下心来,眉眼弯弯的凑弄道:

“那本公主去你府上,真被人咬了,就说是你邀请我的,而我不好驳了当红学士的颜面,如何?”

“臣在府恭候殿下。”苏韵卿叉手一礼,一本正经的回应。

若说领了舍人职务的优势,就是六人共司一事,而一人掌尚书省一部之杂奏,打理完自己的差事,就可以按时放班,再不必如御前那般,日日起早贪黑。

苏韵卿所辖的兵部事务并不繁重,每每都能早归。

当晚新月只一点,繁星却漫天。萧郁蘅故意来得晚了些,生怕苏韵卿沉醉于公事。

苏韵卿左等右等不见人,急得就差去公主府请人了,披了件披风,立在门口转成了陀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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