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的在逃青梅(204)

萧郁蘅暗道时机不妙,委屈巴巴的俯身去捡着近百颗棋子,一言不敢发。

苏韵卿正欲帮她,舒凌却把人扯远了,指了指身侧红鸾端着的文书,淡然道:“方才装得安分,该是想看这些,成全你。”

苏韵卿近前接过,闷声看了起来。

那刺客的供状里,言及受雇于当朝宰相卢逢恩,咬得可真是干脆利落,令苏韵卿不由得生了疑惑。

卢逢恩若是傻到雇了这么实在的刺客弑君,根本活不到今天,更休提兵不血刃地爬上宰辅高位了。

而再往下,乃是一封陛下着人拟好却还未发出的草诏,此诏书言简意赅,便是以此番行刺为主线,以土地清查丈量为副线,彻底清除朝堂上卢逢恩一党的势力和爪牙。

至于最后一本文书,乃是行刺一事需要查办的人员名册,其上清源长公主和齐让的名字俱在。

看到此处,苏韵卿瞳孔微散,脊背上忽而升腾起一阵寒凉,握着纸张的手隐隐发抖,半晌都没吭声。

读罢红鸾带来的线索,苏韵卿缓了须臾,才将这三份文书重新叠好放了回去。

她眼底挣扎许久,心底掂量过轻重后,只怯怯的问了一句,“陛下,先前借住臣府上的齐姑娘,臣可否与她见一面?”

“思忖半晌,开口提及的竟是个小丫头,苏卿,朕有些失望。”舒凌的话音平淡,这语气却是不妙。

“前朝之事,您圣意已定,臣心有疑惑不明,不便多嘴。”苏韵卿垂眸盯着地砖的缝隙,轻声解释着。

第94章 收网

偌大的宣和殿内, 除却里间萧郁蘅捡起棋子入盘的些微响动,并无丝毫杂音。

“你有何疑惑?”

苏韵卿的话音入耳,舒凌似是有些诧异, 踱步走到书阁矮榻前随意的落座,以手撑着小几借力, 慵懒的看着她。

舒凌的心底有些打鼓,手头的证据与接下来的布局都给苏韵卿摆在了眼前, 除却清源长公主与齐让的供述不便由她知晓, 其余的事尽皆鲜明, 按理说,以她的才智,不该有猜疑不明之处才对。

苏韵卿以指甲剐蹭着掌心,试探道:“此番陛下只除卢党, 岂非便宜了他?况且案卷中刺客的供述, 臣也…臣思量不通, 这般行事, 实在有违卢逢恩一贯圆融审慎的做派。”

闻言,舒凌却是骤然失笑, 对着红鸾打趣道:“看来没毒傻,还能用。”

红鸾抿着嘴勾了勾唇角,微微欠身离了书阁, 悄然合拢了房门。

舒凌这才与人道:“方才你踌躇半晌, 是想保齐让还是清源?有心无胆,不敢言语?他二人办事不力,一个都不冤。朕只将他们赶出京, 已然是天大的恩慈。你若多嘴, 与他们一道走。”

“臣不敢。”苏韵卿敛了眸子, 却不明白这其中的症结。但于私心,她的确想打探长主府一事的原委,也惋惜齐让的遭遇。

“谋刺的幕后之人,暗中借了清源和齐让的手,他们觉察风险时,为时已晚。这谋事之人尚算高明:

一来,尽早撇清自己和即将倒台的卢相之间的瓜葛,逼人不得已出来挡刀担罪闭了嘴;

二来,顺手清除了一个心向朕的萧家宗亲,一石二鸟玩得悄然顺遂。

这点儿事,你想不明白?齐让与清源火急火燎给你府上塞人之时,你的脑子呢?还拜师,你不觉得荒诞离谱?”

舒凌虽是在轻声与人解释,可这口吻尽皆是不满,压都压不住。

此话入耳,苏韵卿恍然大悟。谋刺目标锁定了陛下和萧郁蘅,这主使铁定是有资格觊觎皇位的萧家宗亲。

而陛下口中所谓的幕后,有贼心贼胆,熟稔宗室内众人与舒凌的亲疏远近,又能有实力一招便算计了长主府和卢逢恩的,只能是苏韵卿一直猜忌,却至今也查不出与卢逢恩有何勾连证据的昌王。

苏韵卿不由得心下感叹,昌王的政治嗅觉当真敏锐。

即便陛下只是借阳献清此人的事端,清查了一个土地丈量的疏漏,昌王竟嗅出了异样,先发制人的设局自断羽翼,把昔日盟友卢逢恩往刀尖上推,来隐藏自己的动机,斩断了二人之间的纽带自保。

与此同时,还将清源长公主府和他们那不成事的未来亲家肃王一党推上了众目睽睽的风口浪尖,让陛下痛失助力,没心力再深究,也悄然除去了几大势力斐然的萧家近支宗亲,给日后夺权扫清了障碍。

卢逢恩即便心寒,估计在领教了昌王这样一番六亲不认的狠辣权腕后,也不敢轻易咬出他来,免得全族上下被此人收拾的毛都不剩。

共同谋事的人,手里总有些对方的把柄。但入狱倒台后是不是哑巴,就要权衡利益再行定夺了。

可眼下时局,齐让与清源折损,卢逢恩被推上潮头成了明晃晃不得不除去的靶子。如此一来,陛下先前定下的,将昌王党羽与卢党一网打尽的计划就扑了空,明显落于下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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