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的在逃青梅(156)

二来,…昌…昌王与他或有牵扯,虽暂无实据,但公主殿下有此糊涂决断,便与昌王寻哑婆挑拨逃不开干系。

若猜测不错,他若勾连昌王,便是大患,其胃口绝非相位所能满足。贸然动他,打草惊蛇。”

苏韵卿急切地坦陈了自己的思量,悔愧作祟,她心下只想着如何能让朝中安稳些,莫再因大权动荡失了更多忠良。

话音入耳,大殿内沉默良久。

半晌后,舒凌才迈着步子缓缓踱步至苏韵卿的身前,话音静若潺潺清溪:

“说出这番话,想来你该是悔悟了。奸佞离间,朕周旋于他们的诡计中,力保你二人无虞。你们倒好,都与外人为伍,来拆朕的台。身为阁臣,你可曾想过自己的位置是何份量?恣意妄为,一意孤行,令朕身陷被动,不得不出此下策,你该不该杀?”

“谶言之事乱人心神,前后波折四起,好些事实在是当局者迷。您不曾坦陈解释,君威慑然,韵卿陷于自身的糊涂思量中,本就难以抽身……”苏韵卿的低语如蚊子嗡嗡。

“谶言?你真瞧得起自己!”

不等她说完,舒凌的火气再不想压着了,直接厉声打断:

“世人皆言朕即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若真能有一得力女君继位,朕身后名可保,何乐不为?可你二人,愚不可及,令朕失望透顶。此等任人摆弄的蠢材若可为君,岂非天下最大的笑话?若天意如此,这天意朕瞧不上。皇位让给你二人,坐得稳么?怎么死的,能知道么?”

一番斥责入耳,苏韵卿红了眼眶,非是因为羞愧,实在是舒凌骂人太难听了。

“两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自幼养尊处优,从未懂得大业艰辛,有何可惧?”

舒凌哂笑一声,“至于散布流言之人,他自问顺承天意。朕将其迎进京好生供着呢,毕竟他会讲笑话博君一乐,也算有些用处。看腻了俩活宝上蹿下跳,朕何时恼了倦了,也好去寻他找些乐子听。”

苏韵卿伏在地上,传出的细微啜泣隐忍又憋屈。舒凌骂人不带脏字,却又让人颜面扫地,信心全失。苏韵卿巴不得地上裂出一道缝隙来,她好尽早钻进去躲躲。

舒凌发泄了一通,听得苏韵卿的抽噎,颇为嫌弃的冷哼一声,兀自站去了花窗前冷静。

时近黄昏,低垂的云角自东风中轻扬,绵白的朵朵松软盈跃九天,红融的晚霞投射于满地水洼,天光云影沉沉。

一抹柔光暖意自半开的轩窗中照射于苏韵卿湖蓝的锦绣小袄之上,温润的海棠刺绣散发出平和的光晕来。

“你愧对李公临终前留下的那个‘忠’字。”

舒凌的语气中难掩失望与落寞,凤眸斜睨着伏在地上抽泣的苏韵卿,面上霜色是从未有过的寒凉。暖春暮霭好似悉数被凝结成了秋之萧瑟霜露。

苏韵卿哑然,哭的愈发狠了,四肢和头皮里的血液都是麻麻涨涨的,一抽一抽的呜咽着,喉头也说不出话来。

“朕会命宁翊与你配合,七日内将萧郁蘅的筹谋彻查仔细,算你将功赎罪,擢升从三品下阁臣,督理机要。”须臾后,舒凌正色说出了自己的决断。

话音入耳,苏韵卿的脑海里嗡鸣声声。

若说陛下不杀她,是因为她归心便最是好用,由着陛下拿捏使唤,还可以理解。可拔擢一个试图谋逆的人为从三品机要重臣,她神思混沌,彻底懵了。

昔年凤阁七学士,她最是年幼,品阶也是最低的。可凤阁职事官最高的品秩,也不过正三品而已。

从三品,是她从不敢奢望的,昔年自己的父亲,年过三十也不过是个四品官,却已然是京中难得的英才,备受青眼。

“为何?”苏韵卿茫然抬首,红桃一样肿胀的眸子眼巴巴的望着舒凌,迫切的乞求一个答案。

舒凌冷嗤一声,失了好言好语的耐性,沉声道:“若是不从,你就去扳倒卢逢恩,自己选吧。”

扳倒阴损的敌人?听起来爽,做起来丢命。她恨此人,但不是靠她自己与老狐狸斗,借力打力,才是上策。

苏韵卿想也不想,直接答允,“韵卿这便回宁总领的府上。”

萧郁蘅的动向,她是该查一查,毕竟她始终无法相信,这人会生出取她性命的动机。

舒凌靠近轩窗,望着外间微雨点染过的满园青翠,幽幽开口:

“红鸾,宁翊的奏疏曾写,苏韵卿在行路途中‘蜘蛛落身,竟致癫狂惊叫’。将人送去宁府,择一草木繁茂多昆虫之处,令她诵《论语·颜渊》五百遍,好生巩固巩固她昔日大谈特谈的君臣之道,掂量清楚如何侍君。”

红鸾闻声,憋笑甚是艰难,嘴角抽动了许久,才勉强稳了话音,“是,婢子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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