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沉只觉得可笑, 又问了句, “所以呢。”
“我,我想去救他, ”李见月不敢看他的眼睛, 嗫喏道, “我是大荣的公主,对随军而言, 或许比秦珺哥哥有价值,只要他们放秦珺哥哥平安归京……”
洛沉满眼难以置信。
他救了她那么多次,从来没有哪一次,她甘愿束手就擒, 放弃自己, 可如今为了那个男人……
“你为了他,连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洛沉眼中喷火, 手上发狠,用力捏着她纤细的手臂,仿佛这样,就能让她明白自己有多愚蠢。
“早知你如此自轻,我就不该管你!”
李见月并没有那样想,她只是想救秦珺, 她知道随军不会轻易杀了自己,可秦珺是真的会死。
洛沉火冒三丈, 压根听不进去她的解释,李见月这次是真的被他暴怒的样子吓到了, 疼得语不成声,“洛,洛沉,你,你弄疼我了,放开!”
她哀求的话对方根本听不进去,那双眼眸里,愤怒,失望,挣扎,各种情绪交织,让她看得心惊。
“放开她!”
一声清叱传来,随即有双细长的手攻向洛沉。
他力道一松,二人赤手空拳过了两招,同时停下。
“蝉衣姐姐。”
李见月惊喜得望着眼前一身盔甲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几乎不敢认。
程蝉衣退回她身边,笑得十分开心,“公主,许久未见,可有想我?”
李见月扑上去抱住她,“蝉衣姐姐,我想死你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程蝉衣笑着拍拍她后背,瞪向一旁的洛沉,眼神警惕,“这孙子干什么的?竟敢当街对你动武,待我将他手剁了!”
李见月吓得急忙拦住她,“我认识他的,我们方才只是在说话,他没有冒犯我。”
程蝉衣,“我看你都哭了!”
李见月瞥了眼洛沉,心情复杂。
她挽住程蝉衣胳膊,“姐姐既然来了,随军定然没有得逞,你快跟我讲讲,你怎知陇州之危的。”
“襄王殿下派我来的。”
程蝉衣就这样被她带走了,马也不骑了,二人往刺史府方向走,身后一群兵士浩浩荡荡跟着。
李见月这才知,三皇兄与中山王一战大胜,其余藩王也都不成气候,如今他已掌控大局,率领程家军得胜归京。
程蝉衣奉命伏击北边的燕王,距此近一些,得知消息后便尽快赶了来。
两人多日未见,有说不完的话。
秦珺忙完,匆匆赶来见李见月。
到偏厅外,见程蝉衣坐在里面,脚步一顿。
李见月已看到了他,高兴得站起身,“秦珺哥哥。”
他露出笑容,缓步入内。
李见月上下打量他,十分担忧,“你没有受伤吧?”
他摇摇头。
程蝉衣眼神在二人身上逡巡,若有所思。
“此番陇州之危,幸得程将军援手,我代陇州百姓谢过将军,”秦珺朝她行了一个大礼。
“这本就是我份内之职,”程蝉衣泰然端坐,语气冷冷的,“担不起秦大人如此大礼。”
秦珺表情不太自然。
半鹤这时候进来禀报,“大人,给将军的屋子收拾好了,其他将士们暂且安置在折冲府营。”
秦珺便道:“那一会儿让半鹤带你去休息,我就先不打扰了。”
李见月觉察到二人不对付,待他离开,奇怪问,“你跟秦珺哥哥吵架了吗?”
程蝉衣喝了口茶,“没有。”
李见月,“那你们怎么如此冷淡疏远?”
程蝉衣抬眼看她,欲言又止,重重叹了口气,“我就是瞧他不顺眼。”
萧凌睿气冲冲回到军营,立即着人将喂马的兵卒带来问话。
几个人胆战心惊跪在地上,叶聪心知大祸临头,整个人抖如糠筛。
“将军,查到了,就是这个。”
手下亲兵拿了一株草进来,“军医说这是羋子草,有毒,马吃了会腹泻脱力。”
萧凌睿眼神一凛,扫向底下的人,“谁干的?说!”
那几人直喊冤枉,都道喂马的草料是自己亲手割的,没有见过那毒草。
萧凌睿拔出剑,几人吓得一哆嗦,哪还敢隐瞒,其中一个指着叶聪,“是他,昨夜是他喂的马。”
叶聪脸色一白,疯狂否认,“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萧凌睿想起来这个人从哪来的了,脸色一变,一剑刺向他肩膀,“你是那个大荣公主的人?”
叶聪痛得惨叫,倒在地上百口莫辩。
“将军饶命,我不认识什么公主。”
“还不老实!”萧凌睿的剑往里又送了几分,他又痛又怕,趴在地上涕泪横流,“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就是个读书人,哪认识什么毒草,本想着投靠将军能出人头地,有一番作为,可是你,你不识英才,好歹我是个秀才,你竟让我做当个马夫,还要受这帮大字不识粗鄙无礼的野蛮人欺负,我叶聪何时受过这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