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真是,常常将人气个半死,在她赌气不理他时,又给上一颗糖。
李见月没好气的接过去,“你以后不准再跟我阴阳怪气,冷嘲热讽,我肚量很小的,下次我肯定就不原谅你了,让人把你抓起来,一辈子不得自由。”
洛沉轻声笑了,“好。”
李见月拿着糖人蹦蹦跳跳进了刺史府,春红春桃两个丫鬟都急坏了,见她安然无恙的回来才松口气。
“公主,你下次可不能一个人跑出去了,若是想吃糖人,奴婢去给你买。”
李见月,“知道了,大人醒了吗?”
春红,“尚未。”
“让半鹤记得给他把下一剂药煎上,”李见月道,眼睛一转,“对了,方才我出去之事,交代下去,就不必让大人知道了,让他好好养伤。”
春红春桃交换了个眼神,齐齐低头,“是。”
李见月回到屋子,今日忙着照顾秦珺,还未曾用饭,净了手让春红去传膳。
两人出去没一会儿,春桃又进来了,“公主,有个自称姓何的娘子在府外,想要见您。”
何娘子?
李见月道:“快请她进来。”
何丁香随丫鬟入内,只觉这府内很大,走了许久才进到屋子,瞥见上头坐着的人,忙弯腰行礼,听得一道含笑的声音,“何娘子不必多礼。”
她直起身,低着头有些无所适从。
李见月让她坐下,问,“何娘子找我可有何事?”
她左右看了看,半晌不说。
李见月会意,让两个丫鬟先下去。
偏厅里只剩他们二人,何丁香没来由的,突然跪了下去。
李见月一愣。
“公主殿下,草,草民有事相求。”
“有什么话起来说,何娘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岂有不帮之理,”李见月扶起她。
何丁香顺势拉住她的手。
方才在府外的一幕,她看得一清二楚,本觉得李娘子是公主,找到了那样芝兰玉树的未婚夫,且放了叶繁自由,那他们之间便是再无可能,她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可只要公主一出现,叶繁便开始发疯失控,他们既然注定不能在一起,又何必再纠缠,任由叶繁放任自己的感情滋长,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一鼓作气来求见,是想求公主远离他们的生活,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可到了这里,见着李见月,却难以启齿。
自己有什么资格来说这话。
“何娘子?”
李见月奇怪的唤了声。
何丁香垂下眼帘,“我,我是想借庙里的后厨用,我打算先想法子弄些豆子,重新卖豆花,多少赚一点。”
李见月,“这是好事呀,我差人给师傅们说一声便是。”
何丁香扯了扯嘴角,“多谢公主。”
李见月见她欲言又止,心领神会,叫春红来,拿了些银子给她。
何丁香连连推辞,“公主,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见月道:“何娘子就收下吧,我能帮你们的也只有这些。”
她犹豫了一下,“那便算我借公主的,日后定当奉还。”
李见月微笑,“好。”
何丁香又抬眼看了她一下,随后告退。
李见月望着她背影消失在长廊后,总觉得她似乎仍有什么话未说。
之后几日,前随又攻了两次城,陇州军堪堪守住,却损失惨重。
夜里,李见月从书房经过,听到韩诺在里面道:“明日再不来援军,只怕……”
秦珺的身影映在窗上,久久未语。
李见月心中一沉。
第二日清晨,她在急促的号角声中醒来。
春红春桃赶紧进来给他梳洗,待出门去,秦珺已等在外面。
他神情焦急,语气却坚定,“马车已经备好,韩诺会护送你从小路离开,襄王也会派人来接你,公主,离了陇州,不必回头!”
李见月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那你呢。”
“我是这儿的父母官,百姓在,我便在,”秦珺眼眸深邃,轻轻抱了一下她,在她耳边低喃,“这段时日我很开心,”随后红着眼睛吩咐两个丫鬟,“带公主走!”
李见月不肯,被强行带走塞进了马车,尚未坐稳,韩诺已驾着车飞驰离开。
城中萧瑟,有百姓卷着包裹往外逃。
连氏站在草棚外,听着外头那动乱,心惊肉跳,“这次还能守住吗?”
大家伙都心神不宁的。
“我去看看,你们别乱跑。”
洛沉准备走,于流水拉住了他,“外面打仗呢,你去干什么,给我老实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