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吃吗?”卫寻眨巴着眼睛,这个东西和前几天邓衡分他的金币巧克力颜色一模一样。
邓衡哑然失笑:“你可以试试。”
他果真把奖杯拿了下来,擦掉上面的灰尘,放到卫寻嘴边。
卫寻试着啃了啃,刚换好的牙差点要崩掉,他苦着脸说:“邓衡你骗我。”
邓衡强忍着笑抵赖:“我哪有。”
卫寻嘴角一耷,鼻子一抹,眼见就要掉金豆子,邓衡忙道:“别哭别哭,奖杯我送你好不好?”
“我才不要,这是你的东西。”卫寻揉着眼睛说。
邓衡把卫寻的手从眼睛上拿开,抽出纸巾擦掉他的眼泪,认真注视着他:“那你以后自己把这奖杯赢回来好不好?”
卫寻又瞥了瞥亮得几乎要闪瞎眼的奖杯,难以置信地瞪大圆眼:“我可以吗?”
“你不是整天嚷着以后会比我厉害吗,连这奖杯都赢不回来,将来怎么超过我,嗯?”
“行吧。”卫寻思虑一番,感觉邓衡的话很有道理,他郑重点头,伸出小拇指,“我们拉钩!”
邓衡也伸出小拇指,同他勾在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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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心沉浸在回忆中,连身后的开门声都没听到。
“卫寻,你怎么不睡觉?”季霄的声音蓦然响起,方才迷迷糊糊间往旁边伸手摸了个空,他顿时惊得睡意全无,起了一身冷汗,着急忙慌寻了半天,最终在书房的门缝里捕捉到微弱的光,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归位。
卫寻浑身猛地剧烈一颤,下意识就要关掉视频,当即又察觉到这样做反而欲盖弥彰,硬生生地刹住动作。
他僵硬地转过头。
季霄“啪”地打开灯,不满道:“怎么不开灯,黑灯瞎火的回头眼睛看坏了。”
边说着,季霄走到卫寻身后,瞧见视频上的人,面色瞬时变得奇怪而诡异,“你喜欢邓衡?”
卫寻平复着心跳,面无波澜地望向季霄,强自镇定,竭尽全力用自己最自然的声线说:“对。”
想了想,似乎觉得不够,又补充道:“之前无意中见到了他演出的视频,很好听,之后就找了很多视频听他拉琴。”
“哦。”季霄点点头,表情已经恢复自然,打了个哈欠,自顾自在卫寻旁边坐下,“我们一起看。”
这下卫寻是什么声音也进不了耳朵了,在原地如坐针毡,用余光悄悄打量着季霄。
这人一脸刚睡醒的倦意,明明上下眼皮子都开始打架了,还直挺挺坐在自己身边。
卫寻明镜似的清楚,他和季霄能走到今天,不过是靠着二人各自心怀鬼胎,他们之间的一切也不过是各取所需。
可他的心脏陡然变得闷闷的,心里似乎被什么给堵着,有点喘不上气,好半天,他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在愧疚。
此刻的他情绪过于慌乱,没有去进一步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愧疚。
他也没有去思考,为什么季霄一个五音不全的音痴,能看一眼十几年前模糊的视频画面,便精准地叫出邓衡的名字。
屏幕里,乐曲已近尾声,四分音符时值刚近一半,他“嘭”地合上笔电,对季霄说:“不看了,我们回去睡觉。”
第19章 巧克力
春节一过,便到了情人节,南街口人群比肩接踵,仿佛整个庆海市的情侣都在这一天倾巢而出。
从月光出来,卫寻身前抱着琴盒,左躲右闪,好不容易找着一处落脚地,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卫寻很喜欢情人节,来庆海市念大学以后,每年这时候,他都在掰着指头算日子——月光附近有家甜品店,每逢情人节都会搞大促,招牌巧克力一盒六六折,两盒五七折。
那是全世界最好吃的巧克力,跟小时候卫守平从上班工厂附近给买回来的巧克力味道十分相像——卫守平怕他吃坏了牙,偶尔才会给他买上一盒,每每这时,卫寻便会跟护犊子似的恨不得把巧克力盒子24小时都抱在怀里,林珂跟他开玩笑让他分自己一颗,卫寻一个磕巴都不带,毫不犹豫地拒绝,同时抱着盒子的手臂紧了又紧。
可惜这家店平常巧克力都卖得死贵,也就趁着情人节促销,卫寻才舍得割肉买上两盒。
不过今年他忙比赛的事差点把情人节给忘了,还是季霄昨晚提了一嘴,他才想起来。
这几天他们都睡在一块儿,季霄大抵是禁欲久了,这一开荤就如着火的老房子,平日里不打眼,一旦势起,便蔓延不绝,无止无休。
但不得不说,季霄的吻技和床技进步飞速,很快就不再是接吻时只知抱着卫寻乱啃的愣头青。起先卫寻还纳闷,直至昨晚,他洗完澡出来,无意间瞥见季霄手机屏幕上缠抱在浴缸里没羞没臊的两道人影,方才知晓事情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