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询问过季霄的口味,并报出了几样自己的拿手菜,并诚恳地表示如果有不会的他可以去学。
听过卫寻报出的菜名后,季霄神色有些怪异,道,自己说的这些菜他都挺喜欢的。
这不巧了么,季霄的口味竟跟他出奇一致。卫寻往电饭锅里倒了小半包红糖,庆幸地想,季霄家里送来的都是顶顶好的食材,排骨是上好的猪肋排,换作以前,卫寻瞧都不敢多瞧一眼。
吃饭时,二人相对无言,饭桌上的空气出奇凝固。
卫寻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季霄的不对劲。
从在车上开始,季霄便罕见地沉闷,放以往,他可是要叽叽喳喳说一箩筐子话的,从他凭借聪明才智和董事会斗智斗勇大获全胜,说到办公室的蝴蝶兰开了新花,粉粉嫩嫩,可爱极了。
挺奇怪,饭桌上没了季霄的叨叨,排骨似乎都没以往香了。
整理完桌子,卫寻略一思忖,走来季霄身边,“我和师兄只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季霄紧盯着笔电屏幕,一刻不停敲着键盘,“我知道。”
虽然卫寻和谢咏有那样的往事,但季霄相信卫寻,他们之间清清白白,只有学习上的往来。
可他就是很不爽。
一想到自己的不爽毫无来由,季霄黑下脸,更不爽了。
不明白季霄这三个字什么意思,卫寻想了想,还是决定耐下心,补充道:“我和他是朋友,从来都是。”
季霄终于舍得把目光移开笔电,不敢相信:“可,可你们上回明明……”
“那是你搞错了。”卫寻嘴上斩钉截铁,心里却有些发虚,那日若不是他有意引导,季霄又哪里会误会他跟师兄的关系。
“行,我知道了。”季霄重新望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哒哒哒敲,竭力压下欲上扬的嘴角。
仔细想想,孟云柏的夜店里,他不过看见了卫寻和谢咏在一块儿喝酒,就先入为主地以为他们是包养与被包养关系,这般低级错误,实在不该犯。
“季霄。”怔怔凝望着面前人的眉眼,卫寻忽然道,“我们看狮子王吧。”
“真的?”季霄眼睛噌地亮了,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可这个点你不是要练琴?”
上个星期,季霄在一次晚饭后卫寻观看狮子王,卫寻瞧了眼CD上躺在母狮怀里憨态可掬的小狮子,抽了抽嘴角,以需要练琴为由婉拒了。
“真的,开始吧。
被两重惊喜连着砸晕,持续一整晚的阴霾拨云见日,彻底散尽,季霄再压抑不住翘起唇角,“啪”一下合上笔电,丢在一旁,去开投影仪。
“你稍等。”季霄在音像架上翻找着,“前两天刚到了三十周年典藏版,据说有彩蛋呢!”
第14章 封闭在心门里的禁忌
It's enough to make kings and vagabonds,believe the very best...
在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的歌声里,字幕滚动结束,电影放映完毕。卫寻打一激灵,清醒过来。
“你喜欢这部电影吗?”季霄一脸激动。
卫寻仔细回忆了下,只依稀记得一群狮子和一群鬣狗打来打去。
他点头:“喜欢。”
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卫寻打着哈欠往书房走去。
“怎么这么晚还练琴?”季霄语气里透着丝担忧,这已经是第不知道多少天,卫寻没日没夜练琴了,若不是自己送了水和水果进去,他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
卫寻脚步一顿,“我没事,你去休息吧。”
他走进书房,轻轻带上门,隔绝了外边的世界。
打开琴盒,熟悉的松香气息飘散出来,沉静、清冽,卫寻深吸一口气,试图抚平烦乱的一颗心。
来回摩挲着木质面板,感受着指尖下的木质纹路,哪怕是闭上眼,他也能在脑海中清楚勾勒出每一条纹路的走向。
好一会儿,他直起身,面朝谱架侧身站立,压制住左手不自觉的颤抖,夹起琴,弓毛与琴弦摩擦,发出动听而细腻的声响。
月色西沉,窗外枝杈上的鸟巢中,鸟儿在妈妈的翅膀下进入梦乡。
乐曲准备进入高潮,声音突兀地停了下来。
卫寻缓缓放下琴,蹲下身,小心翼翼把琴与弓放进琴盒里,而后跪在琴盒边,垂下头,蜷缩着身体,右手死死抓住左手手腕,却制不住左手一刻不停的颤动。
不知过了多久,左手的剧痛平缓下来,卫寻重新抬起头,从地上站起,额角的碎发已被汗水浸湿,脸色苍白如纸。
他转头看向桌上的水杯——那是季霄一个半小时以前送进来的蜂蜜水,是卫寻最喜爱的桂花蜜,装在保温杯里,不太热也不太凉,温度正好。
伸出左手,试着拿起水杯,慢慢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