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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婵一听自己要卖给人家做童养媳,眼泪哗地一下流了下来。
许婼还在为她抱不平,上前求道:“不能卖阿婵!阿婵不能走!”
吴氏害怕她触怒二老,连忙过去把她拉回屋里。
许婵跑到陶氏面前,哭着求道:“祖母,不要卖我,我能做好多事,我还能挣钱。”
陶氏心里是不想卖孙女的,即便平日极其厌恶她,但要将她卖给傻子做媳妇,实在不忍心。
“我不能走,我要还等爹娘回来,不要卖我。”
听到许婵撕心裂肺的哭声,陶氏眼里隐隐闪出泪光,缓缓侧脸看向许四海:“老头子……”
许四海一哼声,拍桌子说道:“别再说了,此事已定,明早人家就来带她走。”
入夜,吴氏帮着许婵沐浴。
许婵一直伤心地哭着,她害怕爹娘回来找不到自己,害怕今生再也见不到爹娘。
吴氏也在她身后偷偷落泪,缓了片刻,吸了吸鼻子劝说道:“阿婵,祖父已经收了人家的银子,这事已经定下了,你自己以后好好的,照顾好自己。”
许婵没任何回应,她接着说道:“听说那户人家里有十几亩地,过去之后至少不会再像如今这样饿肚子了,他们指着你将来为家里开枝散叶,也会好好待你的。”
如今她只能好好安慰许婵,再没有别的法子。
翌日,许婵穿上了一身新的碎花薄袄,拜别祖父祖母,坐上马车离开了泉州。
第195章 许四海吓尿
二月初,丁月梅和肖三郎赶到泉州,在城里打听了几天,仍然没有许家人的下落。
这天中午在酒馆里吃饭,身旁走过一位婆子,在他们母子俩桌前来回看了看。
两人察觉到,心中正疑惑,那婆子指着丁月梅问道:“你……你是不是临安祠堂巷肖家的?”
丁月梅正觉得这人眼熟,但记不起这是谁。
母子俩都缓缓站起身,丁月梅:“你是?”
那婆子一瞧便知道自己认对人了,脸上浮起欣喜之色,紧接着环顾了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我是许家十七姑娘的奶娘啊,您不记得我了?”
丁月梅想起来了,这两年年纪大了,脑子越发记不住事。说罢请人坐下来,打听许婵的下落。
提到许婵,奶娘常常叹了一口气:“作孽啊!就在前不久,我们姑娘就被许老爷子给卖了。”
母子俩瞳孔一震,丁月梅惊愕片刻,语无伦次道:“卖了?什么意思?”
奶娘想了想,“我平日住在临县里,也是昨日到城里来办事,想去看看姑娘,这才知道人已经被卖给人当童养媳了,听说那家里是个傻儿子,你说哪有这么做祖父的?”
丁月梅:“那……卖哪儿?”
奶娘迟疑地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只听说是外乡人。”
话音一落,丁月梅赶紧起身,请奶娘帮忙带路去找许四海。
家里没找到许四海,倒是碰上陶氏和三个媳妇。
陶氏觉得这件事丢脸,随意搪塞几句说不知道,借口身子不适回了房间。
当初许四海只是说那外乡人是从南越那边来的,可是南越那么大,到哪里去找?
等到傍晚,许四海喝得醉醺醺回家,丁月梅问他把许婵卖到何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丁月梅和肖三郎无奈只好先回城,第二天一大早又来问许四海。
看到肖家来人了,许四海一直黑着脸,扬声道:“这是我许家的骨肉,卖到何处与你们有何干系?你们家倒是没受牵连,我们这一大家子,房子和地全都没了!叫我们怎么活?”
丁月梅:“你也是读圣贤书的人,当了几年的官,竟然如此狠心卖自己亲孙女!你只需说孩子到底在何处,以后不用你们费心思,哪怕是她外祖父眼下艰难,我这当舅母的来养!”
许四海上下扫了她一眼,冷冷一哼:“你们倒好,白捡一个孩儿,算盘打得真精,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丁月梅急得上气不接下气,肖三郎扶着母亲,又问许四海:“阿婵是你亲孙女,把她卖了又不让我们去找,她给傻子做媳妇,于你有何好处?”
提到了“好处”,丁月梅似乎明白了许四海的意图,平复了下情绪,直言道:“说吧,你要多少银子才肯说出阿婵的下落?”
许四海清了清嗓子,竖起两根指头:“二十两。”
丁月梅毫不犹豫掏钱袋,拿了二十两银子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