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孙秀娥在曹家打了叶子牌,难得赢了半两银子,看着时间不早了,该回去做饭了,便把赢了铜板收进钱袋里回家。
快到家时,街上碰见肖大郎走在前面,旁边说话的是个三四十岁的男子。
肖大郎从书匣子里拿出一封信,这是昨日男子托他帮忙写的家书,今日午休时找时间帮他写出来的。
男子给了他十个铜板,道了声谢拿着信走了。
“大郎!”
肖大郎听到声音回头,赶紧把铜板握在手心里。
孙秀娥走上去,跟着进了大门。
“你在帮人写信啊?”
肖大郎跟在身后,轻轻嗯了一声。
“不是说今下午你们有个什么诗会?怎么回来这么早?”
这么一问,肖大郎忽然紧张起来,平复下心绪不紧不慢回道:“都上茶楼去了,我昨晚温书太晚,头有点昏,不想去,就早些回来了。”
孙秀娥似乎看出端倪,回到东院后,把肖大郎叫堂屋上。
“你的钱袋呢?”
肖大郎闻言微微一愣,把钱袋拿了出来。
孙秀娥给他钱袋里塞了两吊钱,还有一小块碎银子,递到他手上,“你呀,缺钱使怎么不说呢?以后再有什么诗会,要花钱只管来找我要。可别再去帮人写什么信了,有那功夫不如看几行字,可不能再为旁的事分心。你娘这么多年带着你们哥仨不容易,三郎还小,你若是早些考出来,也能早日为你娘分忧了。”
肖大郎满眼感动,拱手俯身行礼:“我知道了,谢谢四奶奶。”
孙秀娥笑嘻嘻地收拾着桌上的钱匣子和钱袋,挥手道:“下去吧,到房里看会儿书,若是觉得累了就歇会儿,读书要紧,这身子更要紧。”
肖大郎离开堂屋,孙秀娥抬眸看了一眼,夕阳余晖下,肖大郎的背影显然越发成熟。
……
入夜后,孙秀娥与肖克岚谈起给肖大郎找媳妇的事。
“大郎也不小了,他不过比锦语小一岁,咱们姑娘都出嫁三年了,是不是也该给他找个媳妇?”
肖克岚闻言忙摇了摇头:“他才十八,又不是寻常贩夫走卒讨生活的人,他天资聪慧,肯定是能高中皇榜的,这个时候就该全心放在读书上,什么都不用想。这么早给他娶妻,不见得是好事。况且他如今只是个秀才,若将来能进士及第,还愁找不到好媳妇?且再等等吧。”
文溪西南边的山地不高,历经两年多的时间,山地都开出来。
肖克岚瞧了之前种下的几棵果树,桃树今年结的果子最好,桃子个头大味儿又甜,汁水也多。
他打算把这一片山租给果农,消息一传出,城外几家农庄主争先恐后要租这山地。
肖克岚把山租给那原本经营桃园的庄户,契纸一签下,庄主即刻派人开工种树。
八月,肖大郎步入乡试考场,原本心里没底,想在等三年再考,是肖克岚劝动他去的,没想到真的考中了。
丁月梅最高兴,拜完菩萨拜佛祖,拜完先祖再拜肖宴,愿儿子明年的会试再中皇榜。
第174章 妾室
九月底,肖大郎通过了府学考试,准备搬回临安。
因为东边这两个县城都不大,平溪和文溪合并为一县,肖克岚升为临安府通判,也将在年底前搬回临安。
肖克岚还有公务交接等事,肖大郎先独自搬回临安。他随身的东西不多,就一箱子衣物和一箱书,跟两位一同回临安的同窗一起驾着马车回来。
傍晚到了祠堂巷时,家里大门虽然开着,但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正在收拾书箱子,听到外头熟悉的声音。
“从外地回来,也不知道回家,还跟人上酒楼厮混?不知道今儿你哥回来啊?还有我跟你说多少回了,叫你别打架别打架,你拿老娘话当耳旁风是不是?瞧给人大山打得鼻青脸肿的。”
丁月梅聒噪的声音逐渐清晰,肖大郎一转头,只见丁月梅揪着虎子的耳朵进门。
虎子在武学堂学有所成,他原本是想到军营里去,但肖克岚和丁月梅都不让,前不久肖克岚给他在衙门里弄个差事。
虽然捕快的月钱没有在军营当兵多,但丁月梅觉得让他在衙门当差就挺好,月钱够用就行了,也不指望他发家致富。去了军营,不打仗还好,万一哪天又打起仗来,别到时候跟他爹似的有去无回。
虎子耳朵被揪疼了,弯着身子连声求饶。
“娘,轻点轻点,疼……”
这几年在武学堂个头突飞猛涨,这块头比肖大郎还大。年仅十六,身长七尺,在外以一敌十,打遍临安无敌手。可在丁月梅面前,只能说好话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