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热度又上升了两分,脸上灿若桃花,曳出一抹又一抹的火烧云。
荀清臣实在受不了她这个叫法,眼带薄红,瞪了她一眼——简直没有一点威慑力,只会让人更想欺负他。
“不喜欢……这些东西。”他很难为情,回答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楚晏将手顺着他的胸膛一路摸下去,讶然道:“这样吗?可是我看你明明也得趣了呀。”
“王君是不是说了谎话?这般不坦诚,本王可是要惩罚你的。”
她的手不知去到了哪里,引得男人一阵闷哼,彻底没了力气,软绵绵地靠在她身上。
除了一开始,他便再没发出过声音,再怎么欺负他,至多也就是偶尔泄出一点喘。息。
他清醒时从来都是这样,隐忍又克制——楚晏爱极了他这副神情。
“怎么还不说实话?”
她听起来简直就像一个在审讯犯人的官员!
荀清臣终于受。不了她的戏弄,一口咬在她肩膀上。临到头,却又没舍得用力,无可奈何地蹭了蹭她的脖子,咬着牙回:“……更喜欢你的手。”
楚晏从善如流地采纳了他的建议,转而将那只铃铛系在了他脚踝上。
……
往常结束之后,都是楚晏打点好一切,抱着他回去,今日自然也是如此。虽然荀清臣固执地觉得她伤没好全,坚持要自己来,但最终还是被独断专行的楚晏镇压了下来。
燕王拿了床毯子,将人裹得紧紧的,便踩着溶溶月色,慢慢回了卧室。
她将人放在床上,徐徐吹灭一盏烛火,也跟着躺下来。
身边的人侧了侧身,将手搭在她腰间,幽幽道:“原来王上口中的皮肉之苦,指的是这个。”
楚晏当即便闹了个大红脸。本来只是单纯的一句玩笑话,被他这么一说,怎么想都变了味。
“不许再说话了。夜深了,我困了。”
“阿晏刚刚不是还非要我开口?”
她将手覆在青年的眼睛上,放缓了语气,哄道:“好梦。”
荀清臣在夜色中勾了勾唇角。
心想事成,自然好梦。
*
次日清晨,荀清臣是被身边的人闹腾起来的。
他本来还有些睡意,可楚晏又亲又摸,弄得他只能睁眼。
他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翻了个身,徐徐道:“我们英明神武的王上,快些起来,去批公文吧。”
楚晏默默咬牙,像年幼的孩子终于得到了心爱的玩具,心里不愿撒手。
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你的地理志修好了吗?”
修书哪是那么容易的活儿?
荀清臣坦诚地摇了摇头。
楚晏便理直气壮地将人薅了起来,说:“你也不能懈怠。”
荀清臣幽怨地望了她一眼,只好拖着尚有些酸。软的身体早早地爬了起来。
两人洗漱完毕,一起用了早膳。
楚晏穿着一身玄色的窄袖云海纹袍服,很自然地提起:“我批文书的书阁里有几本讲山川湖海的书,兴许对你修书有益。走吧,和我一起过去。”
荀清臣弯了弯眉,很想问她为什么不能遣人将书送过来,但想了想,到底没有拆穿她。他也不想一个人待在这儿,心意相通之后,分离对于他来说,更加难以忍受。
于是,燕王那间叫明德苑的书阁,便添了一张红木书案。
荀清臣拿了块软垫坐在书案前,慢慢地翻阅楚晏给自己的书。这几本书都是珍本,对荀清臣要修的书的确有益,但他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满脑子都是屏风外的人。
从前遥望而不可及的人,如今却近在眼前。他有时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不自觉地思考,这是不是自己编织的一场幻梦。
荀清臣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挂着的那块玉雕,心中一松。抬眼一看,却见楚晏已经蹲在了面前。
“怎么发起呆了?想什么去了?”楚晏总喜欢摸他的头,想起来这是在外面,不好弄乱他的发髻,才讪讪收回手。
荀清臣摇摇头,温声答:“没想什么。”
楚晏看了他一会儿,吩咐人搬来一个火盆,才道:“我要到议事厅见见下属,可能会晚些,不要等我用午膳。”
“若是累了,旁边有张贵妃榻。也可以喊个人,领你回房去。外面天气冷,出去时记得加件衣服。”
她嘱咐得事无巨细,临走前还特意提点了阁里的书佐。末了,才脚尖一转,往旁边去了。
马上就又是一年新春。
今日之后,官府便封印,这是今年最后一次召见属臣。明昱早就备好了节礼和赏赐,周到而细致地打点好一切。
楚晏一到,便令人将这些东西分发了下去。众人喜气洋洋地谢了恩,这才开始谈起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