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海不解道:“你想禁车吗?”
“那倒没有,开车代步嘛,合理需求,”谢铭瑄莞尔一笑道,“但能不能开,不能再看车里坐着的人是谁了,得看有没有金城的牌照。”
话说到此处,少帅也听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笑道:“说吧,一个牌照你准备收多少钱?”
“不多。”谢铭瑄伸出一只手来。
“五千?”
“五万。”
周如海“嘶”了一声:“你收得够狠啊。”
“狠吗?”谢铭瑄眨了眨眼,“放心吧,有这个需求的人,不会差这五万块钱的。”她顿了顿,又道,“这事儿关系到我能不能如期开工廉租房,少帅可得带头交钱啊。”
政府这边自然不用说,只要谢铭瑄自身作则先交了,别人肯定不敢有半句废话。军方那边的高官们当惯了特权阶级,对于政府的命令一向是不屑一顾的,但只要周家交了钱,下面的人自然也只人捏着鼻子认了。
“好,我明儿一早就去交,给我们家这几辆车的钱都交了。”周如海有些怀疑地看着她,“跟我说这些,就是为了让我支持你的新政策?”
“当然不是,我推出的政策,说不说你不都应该支持吗?”谢铭瑄撇了撇嘴,“我只是……反省了一下我自己。”
“反省什么了?”
“你今天下午跟我说,我不跟说工作上的事情,是不信任你,我觉得并不是,我只是习惯了自己独断专行,但我确实让你觉得不舒服了,所以……以后我会尽量多跟你说一些。”
“瑄瑄,”周如海叹了口气,“我今天确实很生气,但不是因为你不跟我说工作的事情,你平时很忙,休息的时候,我们能聊些自己的事情,其实很开心,人并不是非得时时刻刻都聊工作,但今天坐在帅府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我们之间好像变了。”
“什么变了?”
“以前在北都的时候,我觉得我们就是一体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什至可以随时为你去死,我也从不会怀疑我们之间的信任,但现在……我好像没有那种感觉了。”
“你觉得自己不像当初那么爱我了吗?”
“不,我很爱你,没有变过,”周如海深深看着她,“但你可能没有那么爱我了。”
当初那个不顾性命,逆着丧尸潮,只身飞往北都,神兵天降的身影,不再有当初的坚定。
“我不是一个随时随地都把爱挂在嘴边的人,也不是一个很热烈的人,我也不敢说我爱你有多么深刻,”谢铭瑄顿了顿,认真道,“但如果有一天,我连你都不爱了,那我也不可能会爱别的人了,因为……周如海,你已经是我有生以来最爱的一个人了。”
就像她说的那样,她不是个热烈的人,极少会说这样的情话,即便是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说过一句“我爱你”,更别说“你是我有生以来最爱的一个人”这种话,周如海觉得心中涌过一股难言的感受,像是一块冰冷的巧克力,忽然被加热至融化,四肢百骸都感受到它的温暖。
他想,够了。有她这句话就足够了。
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她怎么做,而是她爱他。
“真的吗?”他问。
“当然,”谢铭瑄失笑,“我没必要骗你。”
周如海抿了抿嘴:“所以,你爱我超过……姓梁的?”
“我说的是所有人,”谢铭瑄不解道,“我没表达清楚吗?”
周如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所以答案是肯定的?”
他真的很在意梁英哲,谢铭瑄无奈摊手:“是。”
“好吧,”周如海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紧紧交握,“那我原谅你了。”他看着他们的手,认真道,“希望我们永远像此刻一样相爱。”
谢铭瑄失笑,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周如海,其实有的时候,我会觉得遇到你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为什么?”
“如果不是你,可能我永远都理解不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聪明理智的人,坠入爱河不可自拔。”
他笑了笑,又问道:“为什么?”
“我不知对别人来说是什么样的,但对我来说,爱情是一个心中有爱的人,用他的爱,感动了一个不相信感情的人。”她看着他道,“你让我相信,原来这种不合逻辑的东西是存在的。”
他又笑了:“我该把它当甜言蜜语吗?”
谢铭瑄也笑了,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
“当然。”
一轮寒月缓缓升起,秋日萧瑟的寒意,也挡不住爱人如火的热情。
之后一段时间,谢铭瑄终于东拼西凑弄到了钱,开启了最后一批廉租房的建造工程,这批房子竣工后,金城的贫民窟将彻底成为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