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恐怖的梦,林缦光是想想都会心惊。
“我做不到,周贺南。”窗外艳阳明媚,她却沮丧如阴雨霏霏的黄梅天。
周贺南不免叹气,可如果连他也放弃,就真的没希望了。
“你昨晚不是做得很好吗?”周贺南试着牵起她的手,和孩子的手缠在一起,“你看,它喜欢你。”
林缦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手缩了回去:“等它长大了,知道你和它的妈妈是因为我才不能在一起的,它难道还会喜欢我吗?”
血缘亲情是不可能抹掉的。
“说不定它会恨我,再也不会见我。周贺南,放了我,我也想嫁个好男人,我也想生一个这样可爱的孩子。”
“你真的不能原谅我最后一次吗?”
林缦决绝地摇了摇头。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次摇头后,她便有了自己的保镖,名为保护,实为监管。别说离婚,她甚至连周家的别墅都走不出去。
“周贺南,还记得当年你被逼着回家时的心情吗?我比你那时还要难受。”她没有当年的周贺南反抗得那么厉害,只是时不时开口,说些伤人伤己的话。至于周贺南和徐婉仪问她的那些话,全都被她自动删去,一个字都不施舍。
周贺南从未见过这样不对劲的林缦,冷淡、又有点疯。他去求徐婉仪不要做得那么过分:“妈,缦缦已经很难了,可不可以不要这样逼她?”
“那就由着她出去找男人?”徐婉仪什么都知道。
“是我先做错的。”
“唉。”徐婉仪无能为力地摇了摇头,连着叹了三声。
作者有话说:
下周一定一定离!我发誓!
第65章 只在偶尔的夜晚远远地看彼此一眼。
儿科的病人日复一日没有穷尽, 梁至新奔波于门诊和病房之间,下午两点多才腾出午饭的时间。有医生正在讲低俗的笑话,内容关于出轨,狗血劲爆, 引得一众人大笑。
梁至新虽然很少主动讲, 但也不讨厌,高压困苦的生活的确需要这些下流玩意作为高效兴奋剂。
“那个林小姐你们还记得吗啊?去年来病房做过志愿者的。”讲起狗血, 护士长立马想到了林缦, “你们说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老公出轨啊?”
“肯定早知道了, 否则能不闹吗?”
“给两个私生子当妈, 啧啧。有钱人的心可真大。”
“要是给我一个亿, 不,五千万就行, 我能给五个私生子当妈!”
“你这么一说, 倒也是哦”
“别做梦了, 就你们,给你们五千一个月当保姆都算是看得起。”
“切——”
……
不知道林缦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梁至新一边挑着黄焖鸡里的青椒一边想道。等吃完, 他拿起手机给林缦发了一条信息。
“报告出来了吗?”他发的还是短信。因为一度把林缦当成了万恶资本家,连微信都没有给她留。
直到梁至新给一整排绿色盆栽浇完水,都没有收到回信。
是觉得他管太多了, 还是忙得没时间, 梁至新想得有些出神, 竟然将盆栽的一片叶子不小心折断。
事实上, 林缦闲得快要枯萎。
她被收了手机和笔记本, 只有一具身体, 空荡荡的, 晃来晃去,最后还是晃到了周贺南的房间。这里重新装修过,已经没有半点初见时的样子,就像当时的少年,只好去回忆里找。
记得第一次给周贺南补课时,她很紧张,尽管面上一副三好学生刚正不阿的模样,指尖却早已失去了知觉。
周贺南有一张好皮囊,去哪儿都是天生的焦点。林缦在学校里就听过很多关于他的传闻,也在操场上、走廊间不经意地扫到过他,可当直线距离一下缩短到五十公分,传闻都变得不值一提。
他的皮肤比大多女生更白,阳光下会透出少年奶油味的朝气,而他的那双眼睛就像一粒红色发黑的樱桃掉在了奶油上,标致程度不输给混血儿。林缦原以为他会跟自己摆架子,没想到他第一句话便是撑着脑袋的撒娇:“好难啊。”
林缦到现在还能记得阳光落在他脸上的阴影形状,是一个平行四边形。
应该一辈子当朋友的,当两条平行线,只在偶尔的夜晚远远地看彼此一眼。
一旁的孩子忽然大哭起来,她听久了,神经都变得敏感。
“让月嫂过来照顾。”她觉得孩子好可怜,被方纯当作要挟周贺南的工具,又被徐婉仪当作要挟她的工具。
可是人各有命,何况她也不是命运的宠儿。
林缦喊了两回,月嫂也没来,估计是徐婉仪笃定她不会对孩子不管不顾。于是她半跪在婴儿床边,一边摸着孩子肉嘟嘟的小脸,一边抱歉:“你看,这个家就是这么残忍。不过不要怕,如果你真的出了事,我会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