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最近他不是有烦心事吗,走之前,没再哭丧着脸吧?”
“没有,他好像是想开了。”冯理如实说,换来吴哲一个欣慰的表情。
冯理礼貌性地点点头,正要走,耳朵却捕捉到吴哲的嘀咕:“都怪那烂人,说什么也不放人,让我们三儿……”
脚步一下子沉下来,冯理的眼睛紧紧抓住吴哲,他问:“什么不放人?”
吴哲愣了下,道:“他没给你说吗,这事怎么说呢……大概就是,三儿要回去相亲,队长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死活不放人……”
随着吴哲喋喋不休的叙述,冯理的眉间不受控制地抽动起来。
“许三多他、他要相亲?”
“不然呢?”吴哲奇怪地看着他,“这小子也到思春的年纪了,哎,我看你年纪不大啊,莫非你也是个老古板?”
“不是,我的意思是,是许三多要相亲?”
怎么会这样?
照表姐的说法,他们已经在一起了,许三多怎么还会去相亲?
吴哲调侃地笑:“想不到吧,这事说挺久了,他刚开始是期待的,现在兴致减了点,估计是害怕了。我个人觉得吧,不管能不能成,这一步迟早得……”
吴哲大谈自己的感情经,甚至还拉了马大路来说明,可一句也到不了冯理的耳朵里,他只觉得脑袋嗡嗡,混乱不堪。
不对,唐梓欣只说了“袁朗吻了许三多”。
无论是她的说法,还是自己观察到的袁朗对许三多的“偏爱”,仅仅指向一个确定的信息——袁朗是有意的。
另外一个当事人呢,作为被吻的对象,许三多又是什么反应?
匆匆走出宿舍楼,冯理仰头,夜色如墨,细密的雨丝从如墨天空中坠落,直直砸到冯理脸上。
他裹紧衣服,快步行到没人的墙根,焦躁不安地转着圈,他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可根本就点不着,一冒头便被雨淋灭。
过载的信息几乎让冯理的大脑快要炸掉,哪怕尚不知真相,却也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为什么想都没想,就假定许三多是共犯,如果他是无辜的,该怎么办?
那自己所做的一切,根本毫无用处,甚至……可憎!
冯理握拳,往墙上猛地一砸,这声闷响似乎嘲笑着他的鲁莽和愚蠢。
寒雨给他带来一丝清醒,冯理不再犹豫,径直前往某个地方。
话务室的负责人本以为今夜不会再有访客,直到门被敲响,他打开门,看到一个浑身淋湿的青年人,青年哑着嗓子说明来意:申请使用电话。
负责人急忙让他进来,待冯理走进后,道:“你申请了吗?”
“没有。”
“有其他的书面材料吗?”
“没有。”
“抱歉了。”负责人毫不通融,“什么时候走完程序,你再过来吧。”
冯理抹了把脸:“可是我想打电话,就现在。”
负责人见他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皱眉:“你哪个中队的?这样,你要是能得到他批准,也行。”
“你给三中队队长袁朗打电话。”冯理咬着牙说,“如果他允许,我就能用电话了吧?”哪怕不情愿,他只能这样!
负责人看了眼冯理,带上眼镜,找到袁朗的公话并拨出去,那边接通后,他说了下现在的情况,出乎他意料的是,袁朗竟然什么也没问,干脆地同意了。
“他说……可以。”放下电话后,负责人引冯理来到电话旁,“注意时间,不要太久。”
说罢,他去了隔壁屋,走前合上门,给留下的冯理单独通话的空间。
冯理冲到电话旁,按下号码,按了又删掉,他总是出错,费了好半天才拨出去。
电话那头在“滴”几声后,出现女人的声音:“喂,是谁?”
“你说的,关于许三多和袁朗的事,到底怎么回事?”冯理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发问,他甚至顾不得自己的狼狈不堪。
唐梓欣反问:“怎么说起这个了?”
“今天我知道一件事,许三多向袁朗请假回去相亲。”冯理死死攥着话筒,“我了解他,我了解许三多,他既然能去相亲,就说明他不可能和袁朗在一起。”
他没想到,听到这个消息的唐梓欣竟然没有反应,平静地问:“那袁朗什么反应?”
“他不允许……我是说,有没有可能,是袁朗单方面……”
女人嗤嗤的笑声让冯理哽住,他听见表姐继续说:“哼,我说什么来着,他怎么能同意呢,真难看啊。”
冯理迟钝地问:“……你,你什么意思?”
“冯理,我告诉你,一旦许三多想跑,他就会原形毕露,你信不信他能把人锁起来。”唐梓欣喃喃道,“袁朗就是这种人,我太了解他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们是一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