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的光阴将他侧脸轮廓勾勒得越发立体,睫毛垂下的暗影落在眼下,让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凌厉感越发显得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山顶一处巨大停车坪处,车子被稳稳停下,耳边还回荡着引擎爆发的回响。
旋即,驾驶位的门被打开。
叮地一声,点点猩红亮起,爽朗的秋风在空气中打了个旋,白烟上扬。
男人并没有离开车,细款的薄荷烟夹在手里,一手垂下,后脑仰着靠在车座枕上,闭目。
三分钟后,第二辆车终于登顶,刺眼的车灯射在已经熄火的布加迪上。
“我靠!宋栾树你不要命啦!”
另一辆法拉利里下来一个长着一双特别标准的桃花眼的男人,睫毛纤长浓密,眼眸纯澈黑亮,和宝石一样在闪烁着光芒。宽肩窄腰大长腿,再配一张白嫩嫩帅气的脸,很难看出来这人已经三十而立。
康逸骂骂咧咧的摔上车门,“开那么快干嘛?这山顶是有你爹还是有你妈?”
宋栾树眼睛都没抬一下,掸了掸烟灰,“聒噪。”
“聒噪?那也好过你没素质,乱弹烟灰,万一伤到些花花草草怎么办?”康逸挥了挥眼前的烟雾,嫌弃道:“什么破味道?薄荷烟?娘兮兮的,宋栾树你真的恶心死了。”
他淡淡扫了他一眼,从车里出来。“这么博爱,这么爱念,怎么不去当和尚。”
“……”
说话间,身后陆续又上来了两辆车。
康逸这人斗嘴从来没赢过宋栾树,但此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有恒心,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他还想再说,被景周一把拦住,长臂搭上他的肩。景周气质斯文优雅,眼下摘了眼镜更显清冷,唯一破坏美感的便是眉骨上的一个创可贴。
“少说两句,没看见他情绪不对吗?”
粗线条的康逸:“没看出来。”
前几天差点火烧沁晖园,在宋栾树雷点上蹦迪的景黎这会儿紧张兮兮地下了车,略过说悄悄话的两人,把一个礼盒和怀里的猫送到宋栾树面前。
那只黑猫毛色如同细腻的丝绸般发亮,看起来柔软顺滑,触感极好。异瞳的眼睛,清透如宝石般绚丽,浑身散发着独特的气质。
宋栾树一席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领带挺括,领扣镶嵌着一颗绿宝石,矜贵冷清。黑猫此时乖乖的被他抱在怀里,尾巴灵活而蓬松,像一把正在微微抖动的扇子。
猫的乖巧和俏皮,跟男人眼神中透露的锐利,有一种诡异的和谐感。
转眼,康逸已经惊掉了大牙,“宋栾树不是最讨厌有毛的动物了吗?他怀里的是什么?邪祟!”
景黎忽略掉他的大惊小怪,“那是他儿子。”
“宋栾树这种罗刹人格,怎么可能生出香香软软的小猫。”
“沈温瓷可以。”
“……”康逸顿了顿,“爸了个根。他俩好了,让我回来当牛马是吧!?”
几天前,知与财团进驻劲风的消息席卷头版头条,原本人心惶惶的局面被瞬间反转,甚至在这种紧要关头,劲风还推出了新能源储蓄塔新产品,接着一波颓势重新回归到大众眼中。
虽然新产品褒贬不一,但股市涨停不会骗人,金阙资本在这时也迎来了一位新的操盘手——康逸。
“请你回来的是我。”景周拽住要去算帐的康逸,以免他以卵击石,开口劝道:“刚刚吃饭的时候,你有没有看见阿树吃葱?”
康逸听他瞎扯,不屑的扫了他一眼,“那大少爷根本就不吃葱。”
“他吃了。跟着沈温瓷在德国的时候学会的。”
“……”
“知道他为什么不待见你吗?”
“??”
“你一回来,沈温瓷就去国外出差了。”景周不自在地刮了刮鼻尖,“你别跟没个把门儿似的,沈温瓷不在的时候,他阴晴不定的,没人搞得定他的。”
“……”康逸无语,“那还不如诛我九族呢!他媳妇儿出差关我什么事啊!赤裸裸地迁怒!”
山顶并不是只有晚风而已,不远处早已有侍者在等候贵客。
这座城市的南面,靠海,背面环绕着一座山。山不高,历史早已无从查起,时间唯一无法改变的,是山貌的秀丽与怡人的环境。
楠城人讲究风水,这种地理位置,水从正面袭来,成一个钱兜子的阵眼。于是就有精明的开发商,重金将山顶平坡的地皮买下,围栏成户,开发成了独山独栋、独一无二的极致别墅建筑:金鼎平湾。
金鼎平湾落成公开出售之际,曾有不少媒体质疑是否会有人当真一掷千金,购买此等豪宅。很快地,答案浮出水面。就此一笔交易,当年的开发商不仅收回本金,更是赚足了数倍酬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