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顿了顿,“如果以劲风的名义约不到,就以知与的名义去约,明面上的面子,他不敢不给。”
周游有些犹豫,“时间太紧,你的工作强度会很大。不如再多几日……”
沈温瓷摇头,一口回绝,“夜长梦多。”
“调研组辛苦了,三亚三天游包机票到财务入我的帐。”
话音毕,她撂下这句话,就起身离开。
驱车来到劲风,因为没有预约,沈温瓷被拦在了办公室外。
楠城下午四五点到太阳,依然猛烈,大楼电梯下行。
偌大的食堂,孤零零的一个背影尤为明显。
“这是午饭还是晚饭啊?”
陈云礼蓦然抬头,连嘴都忘了咀嚼,一张出尘脱俗,眉眼清幽的脸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来了?”
“找你有事咯,去办公室找你,你秘书说你在楼下饭堂吃饭。”
陈云礼用纸擦了擦嘴,“秘书忙晕了,你在楼上喝茶等我就行的,我用不了几分钟。”
看他这一顿风卷残云的,大有打算放下碗筷直接聊事情的意思,沈温瓷摆手,“不紧要,吃饭就好好吃饭,你这个绿豆汤看起来好想很不错。”
“绿豆汤?”
沈温瓷给保镖施了个眼色,“少龙,你帮我去窗口打一份尝尝。”
“楠城的绿豆汤是不是跟北方的不太一样?”
陈云礼还真没注意过这个问题,看了眼,“楠城的料丰富一些。”
沈温瓷点头赞同,“除了材料,还有一个区别。楠城绿豆汤是绿色的,北方煮的都是红色的。”
这样寻常的话,聊着便有了锋芒。其中意有所指,陈云礼这样从小被“散养”长大的人,听了也能意会个一二,不由地呼吸一屏。
“苏家根基不在京城,只是企业定位特殊才把总部定在那,我外公他们本来应该不会插手陈家的事情的。”
一直以来,即便有了舅舅的嘱托,沈温瓷都没有明确要替劲风扭转局面的意思。
她深谙出世入世的学问,人情练达,但从不沾惹麻烦。
人不可能抱着一个结果去解题,商场上没有绝对的情分可讲,假如她今天讲了情分,明天都不一定还是赌桌上,所以沈温瓷接手劲风,要讲时机。
现在这个时机,勉强合适。
“舅舅要我帮你,肯定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比起我去查,或许由你讲出来更合适。”
其实陈云礼也觉得挺自己挺割裂的,嘴上说着可以调研可以评估,实际上又在加班加点的开会寻求解决方案垂死挣扎。
他没有接腔,连笑容都少了些,端起水杯喝了口,当中的掩饰即便是个外人,也察觉得出实在太明显了。
怎么说他也算半个搞艺术的,读过当年流行的通俗文学,其中有一句话就是这么讲的:当一个男人陷入感情的盲点时,就会做出很多令其后的自己瞧不起的事。
以前的陈云礼对此嗤之以鼻,然而现在他却有点不那么确定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既想在她面前维持一个不沾权势风轻云淡的形象,暗地里又希望自己担起家族兴衰时就算背后付出一切,也要在人前显得毫不费力。
于是,他控制不住问了句:“你和宋栾树在一起了吗?”
沈温瓷抬头,看了他一眼,答案呼之欲出。
“感情很好?”
“这会影响你的回答?”
“会。”陈云礼并不打算瞒她。
他有自己要极力维护的东西,但不意味着他想让沈温瓷卷进这场游戏中,蓄意破坏或是乘人之危。
“我现在告诉你也可以,但会有诸多误会和变数,等你见过金阙的人,我一定知无不言。”
“……”
离开劲风,沈温瓷顺带了一份绿豆汤,迈巴赫在柏油路上飞驰,车速却没有宋栾树发消息的速度快。
[沈温瓷,你在哪?]
[竹园的人说你走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为什么不回我,电话也不接,哪个男人压住你的手了?]
[沈温瓷,快回我电话!]
[可恶,你这个坏女人,我就算掘地三次也要找到你!]
静谧的车里,一条条信息的炮轰过来。
沈温瓷上下滑动屏幕,嘴角嵌着笑。
这人戏可真多。
谁能想到像他这样渊清玉潔的人,如此年轻的就能稳坐金曌执行人的位置,遇险冷静,遇危不乱,外界给的评价高得不能再高,奉承得不能再奉承。只要超过三个小时没联系,就会信息轰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