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对我来说,你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傅锦时说完这句后本想再加一句“你活着,我做事才方便”,然而顿了一下她没将那句话说出口。
褚暄停闻言,即便知道傅锦时说得重要并非是他想要的那个重要,可依旧忍不住心中一颤。
他莞尔一笑,“傅姑娘,沉西的夫子也可以是你。”
傅锦时哼笑一声,“三倍月钱。”
“给你五倍。”
傅锦时笑了一声。
气氛轻松起来,两人各自啃果子。
啃完后,傅锦时问褚暄停,“沉七他们还得多久能来?”
褚暄停的后背需要她用力气将外面一层刮了再撒药,好的才快,他此刻的发热也是因为这处伤口感染导致的,所以必须尽快处理。
“他们离得远,最快也得半日。”
他断定陆家谨慎,会先来此处守着,为了不让陆家察觉是他演戏,所以只在河岸旁安排了三名沉铁卫守着以备不时之需,眼下用上了春山,只能等春山去通知沉七等人。
傅锦时也大概明白这其中的安排,出于小心,沉铁卫怕是不敢用信号,否则极易引起陆家的警觉,靠人去通知,速度自然就慢了。
“这样的话,我们便先待在此处吧。”这会功夫,天也彻底大亮了,傅锦时给褚暄停又把了一次脉,道:“你先睡一会儿休息,缓一会儿,我再给你施针。”
褚暄停下意识抬手碰了碰自己的眼睛,其实看不见,让他极没有安全感。
傅锦时见状以为他在担心,便温声道:“不必担心,多则半月,少则十日,便能好。”
褚暄停应了一声,他是真的撑到极限了,一个果子并不能补充多少体力,于是靠着树闭上了眼睛。
傅锦时看他安静地靠在那里,竟显得有些乖巧。
她心中微微一动。
察觉到此,她猛地收回了目光,转过身仰头看向了天空。
此时的天空一片碧蓝,阳光透过林中树叶照进来,明亮却不刺眼。
傅锦时还看到了飞过的鸟儿,胖乎乎的,让她想到了太子府上常来的那几只。
她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遂州,青川河河道。
律兰旭是同应寒川一同来的此处。
律兰旭早在褚暄停遇刺失踪的消息传来的第一时间便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了所有事情,但昨日他还得知了另一个消息。
在他们计划之外的消息。
沉驿昨日勘察这边的情况后,发现此处用的火药同当日上元节时,京城清远街爆炸的炸药一般无二。
律兰旭昨日便打算过来查看的,但有人在空宅那边散布了褚暄停遇刺身亡的消息,不少人都害怕太子死了,朝廷会不管这边,再加上有心人的煽动,不少人竟想要挟持太医逼迫他开城门。
因为治好疫病的药方始终还未能彻底解决,这些人倘若跑出去,遂州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情况只怕是要糟,所以律兰旭便先去处理了此事。
空宅的事情控制住后,已经到了夜里,恰在此时城门处的护卫传来消息,说是锦衣卫到了,其中还有人受了重伤,律兰旭闻言,让人将人带去州府,他带着江舟也赶了回去。
炸药一事便拖到了今日。
律兰旭查看了一番沉驿收集起来的一些颗粒状的粉末,又将其给了应寒川。
应寒川是参与过清远街一案的,他分辨后冷声道:“的确是一样的。”
律兰旭闻言,心中打了个旋。
看来当初清远街爆炸一案同陆家还有些关系。
他不知道褚暄停当初有没有察觉清远街一事还有陆家的手笔,但如今这个显然是证据,他记得刑部参与的案子证据最后都会同卷宗留存在一处,于是沉吟片刻后,他对沉驿道:“将此处的东西先收集起来藏好,不要声张。”
嘱咐完沉驿,律兰旭又对应寒川道:“应司印,劳你帮个忙。”
褚暄停走之前,同他说过,应寒川是可信之人,若是来了,可用。
应寒川颔首,律兰旭道:“听闻你们锦衣卫养了传信的海东青。可否借它给广陵公主传个消息。”
“你想要刑部当初留下来的证据。”应寒川顷刻间察觉了律兰旭的用意。
律兰旭点头,他的神色依旧是温和如水的。
“另外,太子殿下要我与你转述,许邕还得再留些时日。”
应寒川面目如冰,抱着剑道:“我会上书陛下,锦衣卫遇袭,身受重伤,需在遂州逗留几日。”
律兰旭声音朗润,“有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