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睛,将今日之事悉数说予了谢忱池。
末了将自己的疑虑也说了出来。
谢忱池听完,没问谢琅关于谢思齐做的事,而是问了一个离着现在挺久的事情,“父亲是如何知晓的当日清远街爆炸有陆家手笔?”
谢琅说:“一猜便是,秦家之事足够给云慵敲响警钟,傅锦时活着迟早是要查清真相报仇的,那时云家又因天楚那个夏津的绝笔信被困京城,只有云慵会迫不及待想要傅锦时的命。”
“既然父亲都能猜到,赵国公那样的人又如何会留下如此明显的漏洞?”
谢琅陡然睁开眼。
谢忱池继续说:“父亲别忘了,当日牵连的可还有太子殿下,甚至太子殿下才是众人瞩目的。”
谢琅心中再次出现了先前那一闪而过的思绪,这一次,他一把抓住了。
“云陆两家合伙陷害。”
“女儿认为是这样。”谢忱池点头,“父亲没做,自然不会往自己身上想,可旁人不一样,旁人只看到了太子遇刺,这京城之中谁最想太子消失?自然是谢家,是四殿下。”
谢琅背后涌上一阵冷汗。
谢忱池继续说:“父亲不是疑惑陆家此番为何要找我谢家吗?女儿以为恐怕便是为了让太子殿下与四殿下彻底争斗起来。”
谢忱池甚至看到了更深的一层,“父亲,如此大瞿内乱必生。”
若说从前还只是小打小闹,可如今怕是要不死不休。
两位皇子动真格的争斗,大瞿定要伤筋动骨。
谢琅自是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再联想到陆珏对谢思齐说的谋反一事,谢琅惊觉,陆家怕是有旁的野心!
然而还未等他再想下去,外头陡然传来一道惊慌之声,“相爷,太子殿下派人将大公子带走了!”
第127章
谢琅听到声音出来时,已然晚了,谢思齐被沉铁卫打晕带了出去。
“这是何意!”他刚要追上去,沉驿于他身前抬手拦住,他抬起的手臂和手掌上皆有几处包扎的痕迹。
此番路上来拦截之人都是冲着杀了傅锦时去的,因此他与其余人受的多是轻伤。
“丞相还请留步。”沉驿漠然出声。
谢琅神色难看至极,“太子殿下为何无故带走我儿?”
沉驿从容应对,“是不是无辜,太子殿下自有定夺。”
“即便陛下如此拿人也得证据确凿,太子殿下这是枉顾律法!”谢琅铁青着脸道:“难不成太子殿下还能越过律法,越过陛下去!”
他这话可谓是严重至极,然而今日褚暄停既然能让沉驿这样直接拿人,便说明沉驿不是会被随意拿捏之人。
沉驿眼里闪着冷光,“事急从权。”
谢琅怒吼:“这是大不敬!”
沉驿说:“丞相倘若觉得大公子无辜,大可以上奏弹劾。”
沉驿的这句话让谢琅再次沉下了脸,他的声音阴寒至极,“太子殿下是觉得老夫不敢吗?!”
沉驿无所谓道:“丞相请便。”
说完,他打了个手势,直接带着其余沉铁卫撤走。
谢琅面色阴沉。
一个小小的沉铁卫也敢这般无礼!褚暄停也当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竟这般直接夜闯丞相府拿人!
他迟早讨回这一笔账。
谢忱池见这一幕,上前道:“父亲,当务之急是将痕迹清理干净。”
谢琅转头看向谢忱池,暖黄色的灯火下,谢忱池脸上带着几分温婉,她道:“没有证据,大哥便不会有事。”
谢琅自是知道这其中的道理,他是当朝丞相,即便是陛下要杀丞相府的人也得证据确凿才堵的住天下悠悠众口,更何况如今还只是太子的褚暄停,倘若引起众怒,储君之位也得震上些许。
想到这里,他压下怒气,深吸一口气,唤道:“来人!”
“相爷。”此人正是丞相府的死士首领春晖。
谢琅的脸在周遭灯火的映照带着些影影绰绰,半明半暗间显得有些阴鸷,他朝着春晖下了命令。
“不计代价,杀了大公子身边接触过此事的所有人!近身伺候之人以府上旁人替之。”
这是最快也最有效的法子。
“是。”春晖应声离去。
谢忱池垂眼,微颤的睫毛遮住了眼底划过的一丝情绪。
“忱池,你也去休息吧。”谢琅此刻已然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半点看不出先前的失态。
“是。”谢忱池并未多留,只是临走之前她嘱咐谢琅道:“父亲莫要多思,早些休息。”
谢琅神色一暖,“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