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石路就是他们从大理寺回来的那条路,当时傅锦时情况紧急,沉七便带着三名沉铁卫前去抓人。
沉七抱着剑点头,“在地牢,沉星在。”
他话音才落,沉星便进来了,她的手上还沾着血。
“殿下。”
褚暄停声音冷沉,“问出什么了?”
“是谢家。”沉星道:“谢思齐。”
褚暄停目光寒彻,对沉驿说:“去谢家带人。”
唐明珂张嘴想阻止,谢琅是当朝丞相,谢思齐乃是他的嫡长子,没有证据轻易不能将人带走,甚至明日谢琅便是于朝堂之上当堂弹劾太子殿下也是无可指摘的。
此番定然引起诸位朝臣不满,届时都察院怕也是不会轻易放过褚暄停。
但是他又看褚暄停的神情,再想想傅锦时如今的情况,又觉得自己不该张这个口。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
“傅锦时中箭是不是你派人做的?”谢琅从得知傅锦时中了箭一事便急忙派了人去外头将谢思齐喊回来,此刻早已等得着急上火,一见谢思齐回来,也顾不上旁的,径直问道。
“爹,你作甚如此着急?”谢思齐倒是半点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以为父亲是担心事情没成,于是笑着宽慰道:“爹你放心,我派去的人箭术了得,傅锦时绝对活不成。”
“愚蠢!”
谢琅见谢思齐如此不开窍,当即愤怒吼出声。
然而此刻再急,也得先处理事情,“你派去的人回来没有?”
谢思齐道:“我怕他被太子府的人跟踪,让他事成之后去城外躲几日,待京城中事情平息后再回来。”
谢琅当即甩了谢思齐一巴掌,“愚蠢至极!”
“爹!”谢思齐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谢琅。
谢琅颤抖着手指着他,“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愚蠢的儿子!”
“我哪里做的不对?!”谢思齐同样怒火中烧,“派去永州的人什么都没做成,傅锦时只要活着就一定能查到谢家,我当然要尽快除掉她!派去刺杀的人我只是不想让他暴露谢家,何错之有?!”
谢琅一听,脸色勃然大变,颤抖着声音问:“傅家父子的尸首是你派人毁的?”
谢思齐一看谢琅的神色,气焰当即有些消了下去。
“你当真是——”谢琅陡然后退两步,险些跌倒,幸好扶住了后头的桌案,谢思齐吓得连忙上前扶住。
“爹,你别生气,我错了。”
谢琅简直怒不可遏,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解决麻烦,他拂开谢思齐的手,压着怒意问:“是谁给你的消息?”
谢思齐答:“陆珏。”
“果然是他!”谢琅脸色黑沉。
陆珏此番不想暴露自己,于是将得来的消息给他,想要他做出头之鸟,他安能不知,没想到他拒绝后,竟转而找上了他的儿子。
也怪他,没有提防好,他该提醒谢思齐的。
“他还同你说过什么?”谢琅问。
“他知道我们同云家养了私兵,提过……”谢思齐抿唇,小心地觑了谢琅一眼,才道:“谋反。”
“放肆!”
“爹,这不是我说的。”谢思齐连忙道:“我拒绝他了。”
“来人!”谢琅朝着外头唤道。
外头很快进来一人,“相爷。”
“把大公子看好,不准他出房门半步!”
“是。”
“爹!”谢思齐陡然急了,下意识去拽谢琅的衣袖。
谢琅袖子一甩,震怒道:“滚回去好好反省!”
“爹——”
谢琅毫不理会谢思齐的喊叫。
他现在在想,陆珏亦或者是陆家想做什么。
陆家与云家分明是在合作,可毁掉傅家是说这事为何不让云家去做,反而一定要找上谢家?
毕竟当初炸药一事就是两家合作,当日他观两家还挺和谐顺遂,甚至当时若非太子与傅锦时反应及时,如今大瞿的储君都该换人了,傅家今日也不会这样快的洗清污名。
想到这里,谢琅脑子里忽然抓住一丝什么,可很快又散掉了。
就在此时,谢忱池端着一碗绿豆汤进来了书房,“父亲,别气了,喝碗绿豆汤消消火气。”
如今京城已然入夏,即便是到了夜间,也并不见凉爽。
谢琅见到女儿,神色有所好转,接过绿豆汤坐到桌案后喝了两口。
谢忱池走到他身后替他揉太阳穴放松,温声道:“大哥今日做了何事惹得父亲如此生气?不妨说一说,女儿替您分忧。”
谢琅向来知道女儿聪慧,自己的这三个孩子中,唯有女儿是最省心的,甚至才华能力皆高于两个儿子,有时候他也会和女儿商议些事情,他其实有许多次都在可惜谢忱池的女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