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得莱德迅速上前,用头发包住他流血的胸口。欧阳湖的命在异能的作用下勉强吊住,但过于灵敏的系统早已把他判定为死亡,力量在全都涌入了弗劳尔身体里。
鬼王享受了一会新生的身体,睁开眼,冲着蔚摇这边方向轻蔑地笑了笑。他不顾台下民众惊慌失措的神情,轻声道:“很快就要结束了。”
他身体里原来储存的掌控之力受蔚摇他们刚才表演举报的影响丧失了不少,哪怕此刻已经完全吸收了欧阳湖的力量,离彻底掌控这个世界还差一点。
他抬起手,无数透明的光迅速从周围民众的身体里涌出来,他们被一双看不见的手压着跪倒在地,那鼓力量仿佛在剥开他们的皮,抽离他们的骨,疼痛难忍。无数人嚎叫着,哭泣着却又动弹不得,只能用手在脸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连他身边一直保持冷静的都忍不住哼出了声,听起来也是忍到了极限。
弗劳尔在此刻彻底撕下了仁慈君主的虚假外皮,开始压榨民众们的剩余价值。
他抬头,想欣赏一下那些给他带来麻烦的蝼蚁脸上痛苦的表情,那幅狂妄却瞬间钉在脸上——那些玩家全都好端端的站着,看起来没明白事态发展到了哪一步,但没有一个人表现出不适。
第072章 戏剧之夜(三十六)
“怎么回事?”姜烟时没忍住率先开口。
“弗劳尔打算竭泽而渔,直接抽取敬仰他民众的生命填补自身缺少的力量。”欧阳湖虚弱地抬头解释道,“我也没想到他居然能下此狠手。”
“这个……敬仰是怎么定义的?”蔚摇问道。
“以仪式为媒介。”欧阳湖虽然命悬一线,但脑子还算清醒,回答问题很快,“每次进行跪拜仪式,都相当于暗中加大了弗劳尔的敬仰值,未来他抽取生命时抽走的量也就越大。人死后进入地下世界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相关人员的带领下给鬼王的雕像磕头,加上逢年过节各地都会组织相应的仪式,几乎没有零敬仰值的漏网之鱼。我也下跪过,不过应该是这会儿把我算成了死人,没有生命值好抽,才逃过一劫。”
“但你们……呃,我搞不明白。”欧阳湖解释到这儿时又犹豫起来,毕竟这也触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我记得之前的玩家也都在系统的设计下跪了的……你们没事儿的话,估计是系统疏忽了。”
蔚摇默默举手:“如果你说的系统设计指的是戏剧之夜第一天开幕仪式上对鬼王的跪拜活动的话——还真不是系统疏忽。”
她看着欧阳湖询问的眼,微微偏头:“我没跪,看到大家都下去了就浅蹲了一下。”
她说呢,那么简单的规则还偏偏要搞个直播教学,挺画蛇添足的,原来是为了诱导他们成为鬼王的记名子民啊。
欧阳湖微微瞪眼:“没跪?一个没跪也正常,你们几个……”
蔚摇转头看向众人。
贺徉耸耸肩:“一样,无亲无故的谁愿意下跪,就蹲了下做做的样子。”
姜烟时:“笑死,给他脸了还跪,本来下本就烦,弯个腰就是我对四星级副本的最大尊重了。”
爱得莱德摸了一把自己蓬松的长发:“那地那么脏,就是隔着衣服接触我也不愿意。在副本里又要呆15天,我才不想穿着肮脏的裤子跑来跑去。”
纪本深打了个哈切:“一样,主要是信仰不同,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不能跪陌生人。”
刚爬到地上不久的栾新临则言简意赅:“烦,不想跪。”
蔚摇侧过头,看向躺在躺椅上的桑问夏。最值得担心的果然还是她,毕竟对方是死过的人,按欧阳湖的说法肯定被逼着做过仪式。
但桑问夏一脸安宁,舒舒服服地摊在椅子上,看起来没受任何影响。
“别担心,我早知道这个陷阱。”她安慰道,“当玩家那会儿如果是被护卫队抓住带到鬼王面前,肯定是直接要跪的,但我不是,我是自我了断的。后来有相关的场合也是能躲就躲,不会受到影响。”
蔚摇的耳朵在听到“自我了断”几个字时动了动,她皱起眉头,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桑问夏,却看见对方俏皮地眨了眨眼,比了个口型:“副本结束了再说。”
蔚摇咽下喉咙里的疑问。桑问夏在此时看了眼时间,又看向没参与计划制定的姜烟时等人,换了个话题继续说道:“自弗劳尔吸收生命开始已经过了五分钟,要彻底搞完大概还得等个十来分钟,现在再来重复一遍计划。”
没见过桑问夏的姜烟时等人瞬间站直了身。